这多尴尬。
云柳笑了笑，“阿渊，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别墅的顶层阁楼，我童年和少年时期的大部分时光都在这里度过。”
沈渊回答。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唯独云柳能察觉到潜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疯狂暗潮。
“这里太黑了，我都看不见你。”她轻声说。
“看不见更好。”男人的声音渐渐靠近，如魑魅在耳畔萦绕，“不然你会害怕。”
“我不怕，你不会伤害我的。”
“是吗？”
“咳……”
云柳再一次被掐住了脖子。
他没有用力，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难以呼吸。
沈渊把她提溜起来。
云柳的身躯对他而言过于娇小，用单手就能托住，他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掐着她，温声低语：
“你骗了我，凭什么还这么有自信。”
“我说的……并非全是谎言……”
“够了。”
随着沈渊泛起怒气的话音落下，云柳感到心脏一紧。
是他放进她身体里的黑雾。
它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变成了她心上的一把锁。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渊冷笑，“你和他们一样，想通关，想得到奖励，然后大摇大摆离开这个世界！”
“不是的……”
云柳否认。
别的玩家趋之若鹜的奖励，对她来说并没有意义。
“对了，你跟普通人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
沈渊松开了她的脖颈。
他开始对别的部位感兴趣。
冰冷的指尖往上，从她细腻的脸颊划过，让她差点产生自己被刀片割过的错觉。
“你是个修行者，你拥有比他们更强的力量，所以……你是来消灭我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深渊魔物的回响。
云柳摇头，“如果我想那样做，在跟你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可以动手了。”
“为什么不动手？”他一字字问，“为什么要假装好心，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来保护我。”
“因为我想多了解你。”
云柳说实话。
沈渊的喉结滚了滚，旋即，薄唇勾起一丝讥诮，“胡扯，你只不过是在找我的弱点，想趁我最虚弱的时候杀死我，就像当年那群人对我做的一样。”
“阿渊，我永远不会像他们那样对待你。”
云柳知道，她必须找到机会来证明。
沈渊己经被最亲的人背叛过太多次了。
她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那种心痛。
“你当然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啊。”
沈渊漫不经心捏着云柳的脸蛋，“要是我把你的手拧断，腿打折，让你连爬都爬不动，还能如何伤我。”
说着，他的手往下，微微用力握住云柳的手腕，似是想要提前让她感受一下。
云柳镇定道：“就算不那么做，你也己经完全控制住我了，打断手脚是多余的。”
“不多余，因为我变态。”
真坦白。
云柳想了想，对付变态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超越他。
于是，她真诚说道：“我要荧光粉的轮椅。”
“小柳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一点都不害怕我啊。”
沈渊的话语多了一丝冰冷。
下一秒，云柳的心脏再次被绞紧。
她顿时眉心紧锁，呼吸随之变得困难，那种感觉就像是人为制造的心痛，难以言喻的煎熬。
所幸，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不长。
两秒过后，缠绕在她心脏上的黑雾就松开了。
云柳微微喘气，“阿渊，别这样……”
“当我看见你突然出现，当我明白自己被你骗了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
沈渊低声说。
很难受吧？
他还留手了。
没有让云柳完完全全的感受到。
果然，他就不该产生期待。
与其等着别人来爱自己，不如用别的方式抓住她——只有恐惧才能让人类这种生物真正臣服。
云柳努力伸手想要去轻抚他的脸，然而，转瞬间他又扣住了她的手腕，刚才还有点失落的氛围完全消失，他变回了那个癫狂嗜血的沈家少爷。
“干脆把你做偶吧，就像雪糕和雪糖那样，你觉得她们可爱不？”
沈渊低低笑着，尽管西周一片漆黑，在他这个诡异眼里，依然能清楚看见云柳的脸庞。
精致，甜美，一双桃花眸占着最佳的比例，堪比BJD娃娃的美貌。
云柳勉强微笑，“她们不可爱，我不想变成身体里爬满蛆虫的僵尸娃娃。”
“放心，你的身体里不会有任何恶心的东西，等我掏空你的内脏，放的血液，里面除了我的手，就什么也不剩了。”
这种吓人的话可真是很难让人放心呢。
“没有五脏六腑和血液循环，人会变丑的。”
也就只有云柳还能接沈渊的话。
沈渊轻笑，“你忘了，这里是诡异的世界，任何现实世界的法则在这里都不奏效，我可以让你保持永远的美丽，不会变丑，也不会衰老。
——前提是，你会乖乖躺在我的玻璃柜里，一步不能离开。”
就像是他最自豪的手办。
庄园里展列出来最完美的艺术品。
沈渊这番话流露出满满的危险气息，仿佛他即将真的这么做。
“阿渊，那样我就没法跟你说话，也不能跟在你身边了。”
云柳委屈巴巴。
她现在有点拿不准沈渊的状态。
他可能真会把她做偶，让她永恒静止。
诡异的行为本来就没有规律可言，不像人类会被各种事物束缚。
云柳想尽量避免和沈渊变成完全的敌对。
“又想用甜甜的话来骗我。”男人的指腹按在她唇上，“继续编，说我是你的唯一，说你最爱我，让我听舒服了，说不定我可以迟一点动手。”
云柳知道，他想看见她害怕的样子。
恐惧可以暂时让他感到安心。
至少，那样说明她不敢离开。
她用颤抖的声音开口，“不要把我做偶，我只想像现在这样留在你身边，哪怕看不见你的脸，只要能跟你说说话……就足够了。”
“好啊。”
他果然对她的反应表现出了满意。
但，云柳忽略了另一个后果。
沈渊的兴致一高昂，立刻欺身上前，狠狠咬在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