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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茶与刀

江浸月用茶刀撬开普洱茶饼时,刀刃在晨光里挑出一串金毫。茶案对面,江逾白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紫砂壶上,裂纹里渗进茶渍,像道溃烂的旧伤疤。

"八千万换你放弃信托。"支票推过檀木茶海,油墨味混着老班章的樟香,"够你在城中村开十家豆浆摊。"

江浸月的茶针突然戳穿茶饼,碎渣迸溅到江逾白的阿玛尼袖口:"你妈当年开价五十万,让我爸签堕胎同意书。"

茶室鱼缸里的龙纹魟突然撞向玻璃,尾鳍在江逾白脸上投下血色波纹。他抚过镯子上的裂痕:"这镯子浸过你妈的血。"

"血比茶耐泡。"江浸月拎起铁壶浇茶宠,金蟾嘴里喷出的水柱烫红江逾白手背,"火化炉温度不够,骨头渣里还能筛出金牙。"

穿旗袍的茶艺师托着果盘进来,荔枝冰雾扑在支票数字上。江逾白用牙签戳破果肉:"听说苏怀瑾胎像不稳?"

"稳不过你妈当年跳楼用的气垫。"江浸月甩出张产检单,"溶血指数比你爸的赌债还高。"

茶案下的锦鲤突然跃出水面,带起的水花打湿支票签名栏。江逾白掏钢笔补签,笔尖戳破纸张:"加码到一亿二。"

"你妈当年加过三倍堕胎药。"江浸月掀开茶壶盖,沸水里浮着半片茉莉花瓣,"胎心停得比茶凉快。"

茶室空调口垂下的流苏突然缠住江逾白领带,他扯断流苏穗子:"集团欠薪名单有我生母。"

"火葬场花名册也有她。"江浸月往茶海里倒冰块,"焚化炉排号费,比你给的支票少个零。"

玻璃幕墙外传来敲击声,举着"还我血汗钱"横幅的工人正用安全帽砸窗。江逾白抚过镯子:"现在签字,我让他们撤。"

"撤得掉你妈骨灰盒里的避孕环?"江浸月突然泼茶,褐液在支票上漫成中国地图,"台湾岛归你,钓鱼岛归我。"

茶艺师端着茶食踉跄退场,杏仁酥碎渣在波斯地毯上踩成灰。江逾白抽纸巾擦脸:"你儿子将来要喊我叔叔。"

"你妈在下面要喊我爸老公。"江浸月撕开茶饼内飞,泛黄的棉纸上印着"2003年勐海茶厂监制"。

鱼缸氧气泵突然停转,龙纹魟的腮裂张成血盆大口。江逾白拍击呼叫铃:"换水!"

"换你妈当年羊水?"江浸月用茶刀划开普洱茶纸,"生你前夜她还喝堕胎药,说以毒攻毒。"

保镖破门而入时带翻了博古架,汝窑茶盅碎成瓷片雨。江逾白踩住碎瓷:"最后机会。"

"你妈跳楼前也说这句。"江浸月抛起茶刀扎进茶案,刀刃颤巍巍指向江逾白喉结,"她赌我不敢看脑浆涂地。"

阳光突然穿透云层,翡翠镯子在江逾白腕上折射出绿骷髅光斑。他翻开文件夹:"看看栖梧的负债表。"

"比不过你妈的堕胎次数。"江浸月甩出张泛黄收据,"火葬场给你妈烧出舍利子,灰里掺着避孕环碎渣。"

茶室香炉突然炸开火星,沉香灰扑在负债表数字上。江逾白咳嗽着翻页:"银行明天查封老宅。"

"查封前先烧给你妈。"江浸月点燃普洱茶纸,火焰吞噬"2003"字样,"那年她怀你五个月,胎动像茶壶沸腾。"

鱼缸里的龙纹魟突然翻肚,江逾白抓起茶针扎向江浸月:"你他妈..."

"你妈当年也这么骂。"江浸月侧头避开,茶针戳进茶宠金蟾的眼珠,"产房监控录了三天脏话。"

支票在茶渍里泡成纸浆时,江逾白扯断翡翠镯子。玉碎声惊飞窗外麻雀,他捏着半截断镯:"我妈的遗物..."

"遗物比你新鲜。"江浸月从茶渣里挑出片翡翠碎屑,"火葬场给你妈化妆时,假睫毛烧出烤塑料味。"

穿西装的律师团挤进茶室,江浸月用茶刀划开法律文件。纸张撕裂声里混着他冷笑:"第七页少了堕胎知情同意书。"

"那是你妈的医嘱!"江逾白掀翻茶海,紫砂壶在波斯毯上炸开泥腥味,"她临死前说最悔生你!"

江浸月突然扯开衬衫,锁骨下的针孔疤痕排成字母"L":"你妈当年在这签字。"他蘸茶渍在胸膛画押,"现在换你签?"

茶室鱼缸轰然爆裂,龙纹魟的尸体拍在江逾白脸上。江浸月踩着玻璃碴出门时,听见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叫:"我要苏怀瑾的胎死在你手里!"

他回身甩出茶刀,刀刃擦着江逾白耳廓钉进《茶经》匾额:"这刀泡过你妈的血,够给你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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