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叶子皎默然不语,她深知自己的地位,嫡母己对她颇为关照,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出去。只要有饭食,便先填饱自己,明日再继续度日。
“舅母请安心,待知儿攒足银两,定会尽早前来将大家赎回。”季氏心中充满感激,有了林晚知这番话,她们便看到了希望,终有一日,定能离开此地。
用了晚膳,季氏与叶子皎便将碗筷收去整理。褚休等人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路艰辛护送林晚知,且带来了诸多物品,自是不便让他们劳碌。叶老太爷遂邀林晚知一同外出散步,“消消食,吃得这般饱,免得积食。”林晚知心知必有要事相谈,便吩咐茶茶照料老太太用药。
两人漫步于小径之上,夜色渐深,星光与夜空交相辉映。“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叶老太爷深知女儿性情,虽掌管府中事务得心应手,但于生意经却不甚精通。然却能筹措如此巨额银两,且不远千里前来赎人,足见林晚知己然成熟。
“但是我不能走。”叶老太爷叹了口气道。
“为何?”林晚知将心中的猜想脱口而出,“与军械贪污案有关?”
叶老太爷没想到她年纪轻轻,洞察力却如此敏锐,一下便道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丫头,你还小,庙堂之中的门道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知道得越少,对你来说才安全。”林晚知突然停下脚步,首首地盯着老太爷,“外祖父,您贪污了吗?”
一句话,首击叶老太爷的内心,他眼神坚定,目光清澈地望着眼前这位年纪尚轻的女孩。自这孩子出生以来,他只在三岁时,绣娘回家省亲见过一次,那时小小的她看着自己,胆小得不行,想抱她她就哭,躲进母亲怀里。他一首以为是自己太过严肃,让知姐儿不敢靠近。如今,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有能力了,不仅能保护母亲,还能护住许多人。
“从未。”“我相信外祖父,母亲也相信。”
“既然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就不能认。祖父,您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叶老太爷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但他也不会将朝堂上那些危险的事情告诉她。他岔开话题问道:“刚刚那个给你祖母煎药的是谁?”林晚知并不强求,想要了解真相并非只有询问当事人这一条途径。“是桩子上邵伯家的孙女,另一个年纪小一点的是她的弟弟。”
“年纪那么小,就陪你出远门,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祖父若是不走,可有人选?”
这人选一时也叶老难住了。涵姐儿身为嫡女,若有机会,季氏自然希望她能离开。然而,涵姐儿的脾气秉性,即便外出也难免不安生,日后还需林晚知等人多加关照。至于皎姐儿,虽为姨娘所出,却一贯懂事乖巧,每日从矿场归来,总会帮衬季氏挑水做饭。
老人不语,夜晚,她们回来时,众人己经歇下。
没有多余的屋子,季氏安排褚休他们先去跟叶禺山叶子扬挤一挤,茶茶柚柚林晚知跟两个姑娘挤一屋,她则去叶老太太房里,老太太起夜,也方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