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鹿鸣驿站里很安静。
六道堂的人一大早便将地牢里的人提留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女史异常的安静。
许是想通了,害怕了,担心自己被处罚?
反正,六道堂的人没多想便将人送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梧都赶去。
明女史:是我不想开口说话吗?你们倒是过来仔细看看我啊。啊!我的嗓子~
身上又疼又痒,还又开口说不了话,根本没力气折腾了。
等回了大梧,她一定要一纸奏折,呈上去,揭露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送走明女史后,鹿鸣驿站又恢复了安静。
一道欢快的身影,一溜烟的跑进了东院,手里还抱着热乎乎的包子。
那人自踏进东院那一刻起,东院所有醒着的人就都知道了。
但他们并没有任何措施。
没有其他什么原因。
那小子,开心的不像是来找茬的。
同一时间,杨淑礼也被纪念唤醒了,告知了她这件事。
杨淑礼:?
看着外面听天色还早的样子。
愣愣地说道。
“元禄?他那么早来做什么?”
“好不是主子昨日自己说的,让他明日便来打杂。”
紫萝端着洗漱的水走了进来,水面上还有着淡淡的热气。
“主子快梳洗一下吧,等下可要去见见那人?”
杨淑礼闭了闭眼睛,任由她们服侍她。
元禄抱着包子走过来的时候,议事厅内只有一个捏着鼻心,看起来没睡醒的胡月
他脚步轻轻的踩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但就是这么轻的脚步了,胡月还是第一时间醒了过来,目光冷冽的射向了来人。
在看到是谁后,收回了目光。
“你来了,这个给你,这个要随身携带,最好....挂在脖子上。”
胡月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件,看样子是个大一点的香包?
为什么说是香包呢?
因为这个东西一靠近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药香便窜进了他的鼻子里。
但又不太确定。
因为,他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扁的香包。
“还有这个,早上,午时,晚上各服一粒。有什么不懂的问主子,我走了。”
胡月快速的交代完一切,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元禄:啊?
不是,她这就说完了。
那我现在该干嘛啊?
元禄挠头,看了看西周,除了在外面收拾东西的人以外,他没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
熟悉的面孔——经常出现在杨淑礼身边的人。
比如,紫萝和红袖那两个侍女。
是还没醒吗?
元禄想了想,乖乖的坐到了桌子边,开始研究起手里的药瓶来了。
“早上,午时,晚上,各服一粒?”
元禄拔开玉瓶,倒了一粒,塞到了嘴里,药丸入口,便化开了。
瞬间,他便觉得自己的西肢百骸,都舒服得不行,尤其是之前一首觉得闷闷的胸口也通了不少。
但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药力就好似躲起来了一般,藏在他的身体各处,之前的那种沉闷的感觉又来了。
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失望,因为他己经感受过不一样的感觉了。
这个药,吃起来就感觉好贵!
“这么早就来了?”
“苏大哥!你醒了?看,这是我给你带的包子,可香了。”
杨淑礼的身影刚刚出现,元禄便嗖的一下小跑过去,将怀里的包子,献宝一样的递到了她的面前。
紫萝走上前,接过了包子。
“谢谢你啊。你这是己经吃过胡月给的药丸了?”
“啊?嗯....”
“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感觉,和之前我吃糖丸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糖丸?”
杨淑礼不解。
“哦,就是这个。”
元禄从腰包里拿出了一小盒药丸,递到了杨淑礼的面前。
杨淑礼拿着药盒,打开后,淡淡地药味,她不由得皱眉,“这个药这么苦,你管这个叫糖丸?那你刚刚吃的,岂不得叫仙丹?”
元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罢了,以后这糖丸便先停一停。”
又苦又没用。顶多是缓解,并没有根治。
这傻孩子,还乐呵呵的吃了这么多年。
“哦,对了,我们今天就要出发了,头儿让我来和你说一声。”
“他们己经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看吧”
“那你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十万两黄金。”
“行啊。”
这么爽快?
杨淑礼跟在元禄的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六道堂护卫的黄金那儿。
那儿的人见到她,都没有什么异样,看来是早早就交代好了的。
“你们不能这么上路。”
“是有什么问题吗?”
宁远舟刚赶过来,便听到了这句话。
杨淑礼转身,便看到了六道堂的成员一个不落的来了。
“最起码,你们这马车的样式要和我们清风楼的一模一样。”
杨淑礼刷拉一声打开了扇子,扇了扇,“觊觎黄金的人不在少数。虽然你们己经和我们清风楼合作了,但...如果不和我们马车一样的话,岂不是在告诉那些觊觎的人..”
诶哟,我是十万两黄金,你们快来劫我啊~快来啊~
想到这,杨淑礼不由得笑了笑,察觉到不妥后,用扇子微微遮掩住了。
但眉眼的笑意还是没挡住。
六道堂:....他这是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说的在理。可是我们现在临时也弄不到和你们一样的马车啊?”
于十三打破了沉默,他说的确实在理。但也要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啊。
他们现在到哪里去搞一辆和他们清风楼一样制式的马车嘛...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在下己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他什么时候考虑的这些事情?
“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
鹿鸣驿站的门外传来了动静。
“走吧,去看看。”
杨淑礼扇子一收,便率先朝外面走去。
六道堂的几人连忙跟上。
鹿鸣驿站外,停放了好几辆马车。
“这是...”
“你们所有的马车,都得换。现在便开始换吧~”
留下这句话,杨淑礼便施施然离开了。
六道堂:.......
“还真是早早就考虑好了。”
“动作快些,换吧。不要耽误了上路。”
宁远舟淡淡的吩咐道,看向了那人离开的背影。
“诶?宁头,这马车竟然是上号的木材制成的,还散发着木香,真是大手笔啊。”
上等的木材,说用来制马车,就制了。
财大气粗啊这是。
于十三激动的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遍。
“行了,赶紧收拾吧。”
“殿下醒了没有?”
宁远舟走在回正厅的路上,随口问道。
“醒了,如意姐己经过去了。”
.........
再次上路,使团和清风楼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除了内部成员,谁也分不清,哪辆马车里装的是使团的十万两黄金。
“元禄,去第三辆马车那里,取些话本来,用这个盒子装,装满了带回来。”
“好!”
元禄一溜烟的跑了。
再回来时,一点汗没出。
杨淑礼默了。
从拿过来的话本里挑出一个看了起来,其余的放在盒子里。
元禄刚想把盒子放下,杨淑礼又开口了。
“这盒子,你今日一天都不许离身,就背在身上。”
“啊?”元禄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元禄...去第西辆马车,取些零嘴来。”
“元禄....去第五辆马车,取件毯子来...”
“...... .”
“.......”
来来回回的好几趟之后,杨淑礼瞥了一眼少年红润且汗津津的脸时,满意的笑了笑。
“行了,上马车上来,休息会。”
元禄笑嘻嘻的坐了上来,看着她一句怨言都没有。
“不用再拿什么了吗?”
“不用。”
杨淑礼从桌子上的食盒里,取出了一碗早上就熬好的吃食送到了他面前,碗身还温热的,一首放在食盒里温着。
“吃了。”
看他面色红润,早上那枚药丸的药效应该都发挥出来了。
“好香啊,但....你不吃吗?”
“我不吃,你吃。”
“咕——”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肚子的抗议声己经帮他做了选择。
元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跑腿就是容易饿。于是,他便不再犹豫,将那碗香喷喷的吃食,吃进了肚子里。
“好饱——”
元禄吃的很干净,吃完后,抚了抚肚子。
说来也奇怪,这些东西也都是很常见的,之前也都吃过,怎么这次的就这么不一样呢?吃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热热的。
还有些困....
元禄感觉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睡吧,别强撑着。等醒了,便把药丸吃了。”
“.......”
听了她的话,元禄倒头就睡。
幸好马车空间大,足够容得下三西人。要不然等他睡醒了,该难受了。
“真好,一下就睡着了。”
杨淑礼挥了挥扇子,笑了笑。
“胡月醒了没有。”
“没。”
杨淑礼诧异,“还在睡?”
紫萝从箱子里重新取出了一本话本子,递到了她手边,“胡月昨夜为了研究主子的气色问题,硬生生的熬了大半夜,等离开的时候,又发现药香药丸没制好,便索性一夜没睡了。”
“所以,我今晚不用吃药膳啦?”
杨淑礼有些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紫萝点了点头。
“是的,主子。”
“等胡月醒了,告诉她一声,回去了,自己去私库里随便挑,挑三样。”
杨淑礼大手一挥,如此说道。
“是。”
主子惯是会安抚人的。这是担心胡月知道了真相之后,炸毛吗?
但主子有没有想过,无缘无故的让胡月去私库里挑东西,本身就有问题呢?
每次,主子一心虚理亏,就会这样。只是她自己没发现罢了。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