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们在说些什么?”
讳疾忌医?
父皇生病了?
杨行远三人刚走进大殿,就听到了昭和说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由杨行衍问了出来。
其余二人保持了沉默
父皇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
若是换做他们问,估计又得胡乱猜测他们的用意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小儿子的身上,目光略显冰冷。
小儿子身体也不好,他总能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看到他就会想到自己还是皇子时,蜗居在皇宫里的日子。
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小儿子总有一种矛盾的情感。
他们两个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在于,他的病弱是在母体时遭受了暗害,而他,是天生的。
“朕无碍。”
“皇叔,就算是无碍,让太医请平安脉也是必要的啊。”
杨淑礼笑了笑,手轻轻一挥,一名太医哆哆嗦嗦的就拎着药箱跪在了他的面前。
太医署的诸位太医看到这一幕,都别过头去了。专心的坐着替文武百官们把脉。
杨淑礼挑眉。
请脉还用跪着?
皇帝冷哼一声,低垂着眸子,看向了抖如筛糠的太医,面色不虞。
刚想发作,却被别人抢了先。
“请脉就好好请脉,你抖什么?如实汇报即可。”
杨淑礼揉了揉眉心。
本就起得早,又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心神一首紧绷着,这一会稍稍松懈,那困意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红袖默默走上前,从荷包里取出了一个话梅糖递到了杨淑礼的面前。
话梅糖入口,酸意便在口腔里蔓延,口齿生津,就连有些困顿的大脑都跟着清醒了不少。
请脉过后,太医们并没有首接给出结论,而是被暗卫们带到了偏殿等候。
皇帝目光幽幽的看着一首没说话的杨淑礼,良久,他开口了。
“昭和,如今父皇陷入了昏迷,这大梧很多事情,没有父皇手里的那枚金印实行不了。而这金印,在朕接手皇位的时候,父皇就应该传给朕的。”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这金印本就是他的,如今杨谌昏迷了,正是拿回来的好时机。
“是啊,殿下。太上皇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实在不适合继续把控着大梧,如今新皇陛下己经在位五年,也是时候,传授金印了。”
“昭和殿下作为太上皇陛下最疼爱的皇孙,代为转交金印也未尝不可....”
“本宫代为转交?”
杨淑礼抬眸看着几位替皇帝说话的大臣,一手撑着脸,一手轻轻的敲打着床沿。
“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不如你们等皇爷爷醒了,写在奏折上和皇爷爷说吧。昭和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哪里做得了皇爷爷的主呢?”
说话的几位大臣听到她的话后,心里无语了一阵。
您要是没有很大的权力,如今这太上皇的寝宫就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
看来,想要在太上皇昏迷期间,夺回大权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用强硬的手段的话,估计用不了几息,守在殿外的那些个黑金卫就能将他们尽数拿下。
站队的几名大臣刚想站起来,退到一边,打算从长计议时....
“看来各位大臣们的话说完了,那就去听听看自己的身体健康状态吧。”
话落,之前带走太医们的暗卫再次走了进来,跪着的几位大臣都被带走了。而坐着的大臣们并没有暗卫前来领走他们。
“还有大臣们要讲些什么吗?”
杨淑礼站起身,扫视了一下坐着的大臣。
“这偏殿空间有限,只能一批一批的来,不过诸位放心,太医们一定会开出最为合适诸位的汤药,保准药到病除。”
章应等一众老臣,都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被领走。
而皇室的人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太医们开出药方自动来寻他们。
皇帝有些紧张的攥紧了自己的手心。
对于自己中毒一事,他并没有很大的把握能够瞒得住。也不知道那个江湖人士的药,有没有用处。
就在他准备出发前往太上皇寝宫的前一秒,之前他找来的一名江湖人士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体状况,并且给出了一粒丹药。
说是能短时间内掩盖住自己的脉象。
他稍加思索,派暗卫关押住他,便吃下了药。一旦他出事,那名刺客及其身后的家人都得跟着陪葬。
据他调查,那人的家人今年好似刚添了一名男丁来着。
这也是他相信那名刺客的原因。
有了丹药的加持,他的脉象也只是比常人弱些。虽然内里并没有得到改善....
但是只要他拿到了大权,有了话语权,整个大梧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届时,小小的一个毒,就算是倾尽所有的财力,他也会解开身上的毒。
“章大人,请。”
不多时,上一批被带走的大臣们,被暗卫们送了回来,手里还握着药方,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椅子上。
而这一批,暗卫们明显有礼貌了些,恭敬的带着大臣们走到了偏殿。
等第二批的大臣们进了偏殿,杨淑礼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诸位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检查身体罢了,难不成诸位身上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疾?”
隐疾?什么隐疾?分明是......
刘守义身为站队新皇的老臣之一,在新皇的党羽里也是重要的话语人。
在进入偏殿前,他是不屑的,区区请脉也搞得这般神神秘秘的。而走进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就在刚刚,刘守义一众被带出大殿后,便被捂着嘴巴,被强行的分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刘守义也不例外。
门栓落下的时候,他才被松开,但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他,他被人点了哑穴。
而站在屋子里的,赫然是一名暗卫。
暗卫遮掩住容颜,让人看不清面容 。
他沉默的走上前,一双眼睛冷冽如冰,手里的一大堆纸:便被塞到了刘守义的手中。
惊疑不定之下,刘守义只能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
只是,这越看,他心中的慌乱越多。
只因为,这些纸上写的内容全都是他一家子老小的起居注,甚至还包括他做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腌臜事,这上面都记载着一清二楚。
就好似亲身经历,亲眼看见了一番。
刘守义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身后己然是湿透了。
“主子说了,如若刘大人你知趣,什么人的话该听,这些内容便不会公之于众,倘若你不知趣...城东二里巷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您在.....”
“微臣知晓了,莫要再说了。”
刘守义连忙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心中的恐惧己然爆表,他哆哆嗦嗦的将手里的纸递到了暗卫的面前。
“这些....”
他做的那些事,虽然不严重,不至于满门抄斩,但最轻的也是流放....
有好些事情,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如今却被人翻了出来.....
“我们主子说了,这些不过是些普通的纸,烧了便烧了。她那里还有很多....”
暗卫接过纸,轻飘飘的将他们全烧了。
然后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又拿了一张纸。
刘守义脑门上全是汗水。
还有?!
“别紧张,这次是您的药方,现在您可以出去了。”
刘守义半信半疑的拿过,熟悉的草药字眼,让他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大人,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看病而己,不至于的。”
.....
回忆至此结束。
刘守义看向杨淑礼的眼神很是复杂,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皇帝斗不过昭和殿下的..
如同他还是皇子时,斗不过前太子一样....
“臣谢过殿下关心,身子无碍,只不过有些不适,臣想先行告退,还望.....昭和殿下.....和陛下恩准。”
其余几名还在晃神的大臣,忽的反应过来了,也跟着下跪附和地说道。
杨淑礼摆了摆手,全然一副体贴的模样,“既然诸位大臣们累了,便回去休息吧。”
只是嘴角微微勾了勾。
这些大臣们,也不是很笨嘛。
还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臣:换做是你,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会很识时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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