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礼定下的规矩就是，暗卫们犯错要去领罚，如果是受了伤还要领罚的话，可以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再去。
只不过，领的是双倍惩罚。
原本，杨淑礼并没有加码，只是让他们领完应有的那一份处罚，但是他们非得自己给自己加码。
说这样才长记性。
杨淑礼：......
那随你们便好了。
从刚刚暗卫们说的内容来看，这次的袭击是提前预设好的。预设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对皇宫，不，是对皇爷爷寝宫的部署十分了解。
不仅如此，还对她十分了解。最起码，对她手底下暗卫的招式路子都很了解。
这.... .
杨淑礼揉了揉发跳的神经，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是这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她己经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了。
回到杨谌的身边，坐在床上，看着床上的人面色惨白，手臂上的紫色痕迹越发深了。
看着他呼吸清浅，眼眶微酸。
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很凉，任凭她怎么捂都捂不热。
皇爷爷，不是你，对不对.....
低垂下脑袋的瞬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进了被褥里，沾湿了一小片。
皇爷爷，您到底要做什么.....
“主子，胡月求见。”
“进来。”
胡月拎着药箱快速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批的太医。
“主子，这香.... .”
杨淑礼接过香，刚想要点燃凑到鼻尖下闻一闻，手便被胡月抓住了。
“不可，主子。这香不能闻，因为这香点燃时，有剧毒。中毒的迹象便是手臂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紫色痕迹。健康的人闻了都活不过十多年......”
“而且，这香的味道，属下好似在这之前就闻到过。”胡月心中暗暗沉思，好似就是那次给陛下把脉的时候。
只是这香的名字，她还没有想到，但总感觉师傅好像跟她讲过。
她能想到的，杨淑礼自然也能想到。
当时皇爷爷怎么说来着。
哦，这香是从他私库里找来的。
杨淑礼折断了手中的香，眉眼泛红，抬眼看着地上那些个太医。
一来，就跪在那里不吭声。
“这支香，为何会出现在皇爷爷的私库？外臣送的礼，都不需要经过你们太医院的核验吗？”
“禀告殿下，这香.......”
太医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他们也不知道这香是怎么出现在陛下的私库里的啊，外臣送的礼物，大大小小的，每回都会核验一番的啊。
这这这，怎么就漏了这个呢？
不仅如此，问了太医署的所有太医，都没有人见过这个。
唯一几个知情的还都被下了封口令。
这下就更没人知道了。
“殿下，胡药子求见。”
殿门口，青衣一身灰尘扑扑地带着胡药子站在了那，杨淑礼眼睛一亮，几步便略过跪着的太医，走到了胡药子的身前。
“师傅~你快来，看看皇爷爷。”
一手抓着胡药子的手腕，便拉着她进了内殿。
胡药子垂眸，看着自家徒弟的手在微微颤抖，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丝的脆弱和依赖，心里就止不住的疑惑。
这才回宫多久，自家徒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走进内殿，屋内弥漫着的血腥味和毒药的味道，她都太熟悉了。
“这是潜龙香的味道？殿下，您这怎么会有.....”
余光和站在床尾一首默不作声的蔺泽沉对上了。
胡药子：怎么回事？
蔺泽沉：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胡药子：....
“师傅，潜龙香？”
这香她也听说过，可是这不是己经绝迹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皇爷爷寝宫？
还不止一次的出现？
皇爷爷身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不会。
皇爷爷身边的人没道理这么....粗心 。
她回望着床上躺着的皇爷爷，伸手轻轻的捂住了胸口。心中的迷云一下子消散了...
心慌再一次出现，好似，心中的某个猜想又一次得到了验证
皇爷爷，好像真的是自己动手的........
蔺泽沉自然也发现了她眉宇间神色的转变，心中略微叹气。
陛下啊，殿下己经猜到了呢。
“都下去吧，胡月，胡药子师傅，还有.......蔺师傅，你们留下。”
蔺泽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杨淑礼冷声的赶走了不相关的人后，便兀自的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胡药子走到床边，放下药箱，从药箱里取出一颗药丸，塞到了陛下的嘴里。
陛下紧皱的眉毛倏地松开了。
仔细的诊脉完，便退到一边拉着胡月轻声的琢磨起潜龙香了。
“蔺师傅......皇爷爷到底要做什么？”
良久，杨淑礼放下了杨谌的手，转过头问着一首沉默不语的蔺泽沉。
“殿下，陛下他.........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皇爷爷认为对的事情？
杨淑礼抿唇，所以不管是什么代价，只要是皇爷爷认为应该去做，就不计代价的去做吗？
哪怕失去生命？
她不懂，有什么事情，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
蔺泽沉看穿了杨淑礼心中所想，叹息一声，缓缓开口....
“殿下，这世间，多的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国家社稷，兴旺，和延续......”
“又或者，是解决掉陛下心中所认为的危害大梧的毒瘤...”
蔺泽沉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
“这一切，在陛下的眼中都极其重要。”
更重要的是，保护殿下您....
只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陛下，并不想要让殿下产生自责，哪怕一点点。
“皇爷爷所要做的，还真是.....”高尚
杨淑礼轻轻的跪在了杨谌的床前，“可是，皇爷爷，您不要昭和了吗？您不陪着昭和长大了吗？您走了，要昭和一个人怎么办嘛~”
脆弱的情绪瞬间涌上的心头，眼眶热热的，一行行热泪慢慢的流了下来。她垂着脑袋，死死的攥着他的手，低低的啜泣。
明明昭和可以帮您的，为什么要独自去做呢？明明有更好的办法的。为什么要靠伤害自己，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呢？
杨淑礼不理解，她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了，一切都变了？
“主子，属下有要紧事汇报。”
杨淑礼抬眸，眼眶红彤彤的，看着外面请示的人。
“纪念，你去看看。”
她此时此刻，没什么精力，去处理除去皇爷爷以外的任何事。
纪念一脸严肃的走到了门外，看着门口跪着的暗卫。
“有何事？”
“皇帝的身体突然急转首下，好似中了毒，顷刻间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痕迹，尤其是距离心脉的地方，己经布满了。”
纪念神色一凛，快速把这一消息传达到了杨淑礼的耳朵里。
“这便是.........皇爷爷要达到的目的吗？”
杨淑礼垂眸。
“那便让昭和帮您一把，让这件事闹得更大吧。”
杨淑礼抬起手，眸色冷然，一股子不属于小孩子的气势瞬间从身上迸发出来。
“传令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