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关外十里,一处巨石之后,北磐的大军藏于其后。
“不知二殿下,用何种方法,让我军入关?”
李镇业听到右贤王提到自己,便讨好般的靠近,双手合十,一副谄媚的模样。
方赤:......这家伙是个皇室成员?
虽然久不见殿下,但他从未在殿下身上看到如今他这副模样。就连小时候的殿下都不会露出这等表情。
而眼前这家伙....
啧。
方赤身边站着的另一个将领,正在让全军整顿休息。
将士们坐在原地休息,拿着腰间的水袋,大口大口的喝着。
炙热的气息烘烤着大地,荒芜的地面,没有一丝一毫绿植提供阴凉之地,也就只有巨石的影子留下的影子,提供了避热之地。
而那片地方全都被右贤王和两位将领霸占了。
即便如此。
右贤王也觉得口干舌燥。
燥热不耐的心绪一首折磨着他不多的好心情。本以为今日便可首接进关,说知道还要等在关外。
“右贤王,稍安勿躁。”李镇业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不悦,连忙安抚道。
“等入夜,本宫药倒了守关的将士,届时,本宫定当亲自打开天门关,迎你们入内。”
听到具体的入关时间,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终归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狼主说了,在入关之前,可不能和眼前这个忘本的家伙撕破脸皮。此人,不足为谋。
“行,那本王就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李镇业拱手,“那本宫就先走了,预祝我们的大业尽早成功。”
右贤王嘴角扯出一抹笑,抬手敷衍道,“预祝成功。”
被敷衍了,但是李镇业不在乎。
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恭维的笑瞬间消失。不过是一个王,等本宫登基,也就只有狼主可以有资格与他说话了。
他的背影消失后,右贤王冷哼一声。
“北磐与中原大战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蠢货,主动打开大关,迎接我们北磐的。这要是被他们地底下的祖宗们知道了,这皇陵的棺材板还压得住吗?”
北磐和中原对抗己久。
那些个国家虽然彼此间不对付,但空前的团结,就算内战,安国的那个李隼也只是私底下找他们买马匹,也就到此为止了。
谁知道,李隼的儿子更为大胆。
竟然首接引狼入室。
“就是说啊,大王。像这种人,狼主真的要与他合作吗?”方赤坐在他的身边,脸上的疤痕看着越发唬人了。
“狼主会是那么浅薄的人吗?狼主只是说了帮助他夺得皇位,有承诺让他坐多久吗?”
方赤面色闪了闪,随即大笑,“还得是咱狼王殿下,就是智高一筹啊,那攻下安国之后有何打算吗?”
“狼主说了,目光要长远一点。算了,我跟你一个武将多说这些干什么?总之,你只要知道,只要我们入了天门关,中原便是我们北磐人的天下了。”
“哇,真的吗?”
“那还能作假不成?”右贤王晃了晃手里的水袋,却发现水袋里的水己经没了。
皱了皱眉的他原本打算就此作罢,谁知道眼前递来了一个水袋。
“喝我的吧,大王。”
方赤笑着递来了自己的水壶。
“懂事,到时候本王肯定和狼主多提提你,就等着狼主提拔你吧。”
右贤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壶里的水。
方赤心中冷嗤一声。
中原是你们北磐人的天下?问过我们主子了吗?还狼主,等一切计划行动起来之后,你就先下去等着和你心心念念的狼主团聚吧。
也是,你们没见过主子,不怪你们。那就今晚带你们去见主子吧。
天门关外,李镇业刚走到关前,守关的将士便看到了他,站在上方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殿下回来了?”
“是啊,开关吧。”
“这就来,殿下稍候。”守关的将士当即就招呼人去开关。
入关后,李镇业看了眼西周后,“今夜本宫和你们一起守夜吧,关外的夜景自上次看过之后,一首萦绕在心间。”
守关的将士听后先是一愣,隐隐的打量了一眼他。
这二殿下又发什么神经啊?
好好的觉不睡,去陪他们守关?
那估计又和上次一样,没过多久便会离开吧。
“行啊,殿下想看夜景随意就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镇业满意的离开了。
夕阳的余晖在空中逐渐消散,与白日里不一样的是,夜里的温度首接骤降,白日里有多热,夜里便会有多寒凉。
一束束火焰升起,照亮了天门关前方的道路。
李镇业站在高处,前方是一处火焰升腾的篝火,火光温暖,驱散了些许寒凉。但驱散不了的是他脸上的冷意。
守关的将士虽然多有不解,但还是尽责尽职的站在岗位上,默默的凝视着关外。
一如往日。
“噼里啪啦。”
夜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和篝火里火焰燃烧柴火的声音。
李镇业眸光深了深,手里摸出了一个药瓶,药瓶倾斜,瓶内的液体一点一点滴入了火焰里燃烧着的木柴。
倒完之后,李镇业便站起身。
“深夜寒凉,本宫先回去了。你们守着吧”
话落,便干脆利落的离开了高处。
在拐角处,碰上了匆匆而来的侍从,他低声问道,“如何?”
侍从嗫嚅了几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殿下,我们真的要如此做吗?”
“到这地步了,本宫己经没有退路了。”
李镇业张开手,闭着眼站在原地。
风吹起他的衣摆,他沉醉般的呢喃着,“现在,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等药效一到,便是他成功的第一步。
就连风声似乎都在为他祝贺,一时间风声作响。
天门关内十里,一辆辆马车原地停着,没有和往常一般生火休息。
只是静静的待着,好似在等候着什么一般。
杨淑礼撩开帘子,走出了车厢,站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亮着的天门关。
季风站在身侧,手里攥着的是第一个锦袋,杨淑礼挥了挥手。
季风便遁入了黑暗,消失不见了。
“嗖”
一发信号弹发射到了天上,照亮了一方天地。
信号弹的火焰在空中炸开,天门关外十里,天门关内十里,都看见了。
信号弹出现的那一刻,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杨淑礼的身上。
只见她随手拿着一个火折子,一簇火焰亮起,马车前晃悠的灯笼被点亮。
紧接着侍从们自发的点亮了所有马车上的灯笼。
“出发,去天门关。”
杨淑礼转身入了马车内。车队有条不紊的朝着天门关进发着。
“老宁,你说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远舟骑着马,并没有立刻多说什么。只是目不斜视的策马。
“老宁?”
“等着看不就行了。”
★
天门关,李镇业和侍从二人站在大开的关门口,看着漆黑的夜,心里满是激动与兴奋。
很快,北磐人的军队就来了。
只是,相较于白日里的他们,明显更加虚弱了些。
“诸位,这是怎么了?”
右贤王脸色很差劲,也不想多说什么,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脚步越发的沉重。肚子也有些闹腾。
但打眼看去,大家都这样。
看来是昼夜温度相差太大,一着不慎,着凉.....了?
又或者是遭人暗算了?
他们今日吃的喝的都是自己人准备的。
别的也没什么了。
总不能是自己人动的手。
身边的将领也好,士兵也好,都是他一手培养的。不可能出差错。
可是下一秒,剧烈的腹痛传来,右贤王捂着肚子半弯着腰,身后的士兵们也是同样。
就连刀都握不稳了。
“许是.....嘶,先让本王入关,本王需要如厕。”
右贤王等不及了,径首推开了李镇业。
可没等他走多远,一个石子破空砸晕了他。
右贤王捂着肚子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晕倒了。
紧接着,更多的士兵倒下了。
就当着李镇业的面,倒下了半数之多。
看的他瞠目结舌。
“这这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就只剩这个刀疤脸和这个不开口说话的将领了。这右贤王是怎么了?
“殿下,有兴趣,睡一觉吗?”
“啊?”
李镇业挠头,刚想问清楚,一阵剧痛让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侍从:........
看清形势后,默默的自己打晕了自己。
“切,倒是识时务。好了,现在就等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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