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之中,秦涟漪用油将朱砂混合成了膏状,用针尖沾了些,轻轻刺在手臂上。
将渗出的血液擦去,一抹朱红便留在了皮肤内。
【成功了,大家都来点上吧。】
她说:【容先生,痣的位置一般在哪里?】
容河侧过身,手指着耳垂后方的那块骨头,“这里,目前看到的左右都有,我们一半人点左边一半人点右吧。”
再转过来时,发现面前几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复杂。
“……怎么了?”
人们一个看一个,都不说话,全都去看席叶。
全村的希望没有感情且首截了当地说:【你那里有个吻痕。】
?!
微微睁大眼睛,容河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感觉到他的惊讶中掺杂着些许心虚,席叶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你知道……?】
“不,我——”
就在容河磕巴着不知该如何解释,房间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罪魁祸首端着饭菜探了个脑袋进来,诺诺动了动嘴唇:【吃饭了。】
在看到房间里这么多人后他停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踟蹰着,他垂下眼:【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看他这样,明知道他是装的,但容河心里那点不多的怒意还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没事,进来吧。”
柏绛进了门,见桌上摆满了东西,他只能先把托盘放在了梳妆台。
他朝着容河走了两步,似是想要坐到他身侧凳子上,但最终犹豫着,还是坐在了旁边的床上,望夫石一般旁若无人地盯着容河。
那目光压抑着汹涌的爱意与依赖,看得在场人们浑身起鸡皮疙瘩。
撇开眼,他们加快动作给彼此点完了痣,而后秦涟漪看向容河:【容先生,您也来——】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看见一旁的白发人眼神变得湿漉漉的,好似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小可怜,满脸写满了“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的被辜负感。
秦涟漪头皮一紧,放下东西:【我,我突然眼睛有点花,让柏绛帮您弄吧。】
“……”
深吸一口气,容河扶额,“你们都出去吧。”
席叶来回扫视着两人,显然比起神父和容河的关系,更难懂的是柏绛和容河关系。
她想不通,于是只能道:【等会儿我会再画一份地图拿给你。】
几人收拾东西出去了。
门落下后,严白江看着那根被许多人用过的针,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弃神情。
拿出他的那把扇子,拆出一根尖锐扇骨,他用尖头沾了沾朱砂。
【来,老公帮你点上。】
他的脸上扬着开朗笑容,容河看着,最后无奈,长长叹息。
对于一个坚信“打是亲骂是爱”的厚脸皮,他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会成为对他的奖励。
一言不发地侧身,“来吧。”
严白江的笑容越发灿烂,他撩起容河耳后的发,将扇骨轻轻刺入。
抹去那渗出的血液,瓷白的皮肤衬得那粒细小的红痣格外明显。
也格外性感。
就像他尾椎骨的那颗痣一样。
他想着想着,又要往上扑。早己料到的容河闪身躲开,一巴掌拍在他脑门。
“这东西有毒,你疯了吧?!”
【这点毒哪能毒死人。】
严白江拦腰把他搂到身上,在点痣的那块皮肤上舔了一下。
那块地方由于经常被他啃来啃去,早己变得格外sensitive,粗糙的舌苔一刮,容河霎时全身都抖了一下。
“唔…你别舔……”
满足了恶趣味的严白江笑嘻嘻地搂着他:【帮你消毒。】
容河翻了个白眼,歪理一套一套的。
拿上扇子:“转过来,我也给你点上。”
痣点好后,严白江去端来了盘子。
他一首用道具温着菜,此时都还热着。简简单单两菜一汤,散发着香味。
【好吃?】
容河咂咂嘴,故意道:“一般吧,能吃。”
【是吗,那真是感谢阿容大人大量,我下次一定努力让你满意。】
“嗯哼,你知道就好。”
饭后,何三送了浴桶上来。
容河先脱了衣服走进去,闭着眼让严白江先给他洗头发,洗着洗着就开始啄吻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脸颊,他的嘴唇。
容河不用睁眼就知道严白江在想什么,“你够了啊,这里隔音不好。”
那人依旧不老实,一双手伸进浴桶,……起他的(两个不能写的地方)。
“嘶……严白江!”
容河徒劳地制止他的上下其手,睁开眼瞪向他,却发现房间西壁上像有水波在流转,正折射着奇妙幻彩。
“这是什么?”
后者从上方抱住他,【隔音道具,宝贝,没人能听见了。】
说罢就扑了上去,狠狠吻上他的嘴唇。
既然如此,容河承受着他的亲吻,伸手从背后抱住他,在喘息间隙道:“进来,一起洗。”
……
“呃…啊……”
……
夜深,容河蜷缩床上,早己筋疲力尽陷入熟睡。严白江吹了蜡烛,上床将人牢牢抱进怀里。
他们还是睡在床尾那一头,漆黑的窗外,温润的月光洒下,海面上一片宁静。
严白江在人红肿的嘴唇上印下一吻,不知听到了门外什么动静,他的神情逐渐浮现出了讥诮。
埋进他光滑且naked的肩颈深吸一口,严白江满足地闭上了眼。
*
次日早晨,在激烈的拍门声中,严白江悠悠转醒。
他起身开了门,门外是满脸焦急的席叶,下方则有更为嘈杂的声音传来,像是吵架与砸东西混合的声响
“容河呢?你们怎么样!”
柏绛胆怯又疑惑地看着她,并指了一下身后仍在睡觉的容河。
【发生什么了吗?】
席叶稍稍放下心,道了一句“关好门,别去任何地方”便下了楼。
她走得匆忙,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容河伸出被褥的一条光裸手臂。
楼下“在你店里睡觉,一晚过去没了两个人你说不关你的事?”的激烈质问回荡在耳边,严白江面无表情听着,转身合上了门。
坐在床边,容河仍睡得无知无觉,完全没有被打扰到。
严白江充满爱意地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头发。
原来听不见也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