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河抿了抿嘴唇,缓步朝他走去。
刚到近前,严白江一手捞搂腰一手捞腿,强行让人半跪着在自己身上。
“严白江!”
容河慌乱地抵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某人一脸无辜:“就抱抱,你想哪儿去了宝贝?”
你说我想哪里去了?!
还给我装!
他的表情里写满了千言万语,严白江哼笑一声,把脸埋进他胸口蹭了蹭。
猛吸一口,然后不动了。
心底像有弦轻拨,泛起圈圈涟漪。容河缓慢抬起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后脑的头发,
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人缠绕的清浅呼吸,气氛宁静、安逸、美好。
——首到严白江的嘴再次开始发痒,挪向了那近在咫尺的某个(不能写的地方)。
容河原本抚摸的手无缝转变为揪住他的头发,像揪着动物命运的后脖颈。
“你给我老实点!”
被他扯开的人微微仰头,将整张脸送到他面前:“阿容,你好凶啊。”
“……”
那眉毛一皱,那嘴角一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明知道他是装的,但就是狠不下心骂。
容河低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得寸进尺严白江是专业的,于是摁着他的脑袋把人往怀里按,把他跪坐的一条腿搂得更紧,用力搜刮他的唇齿。
“嗯…等、等下……”
没几秒,容河忽的扭动起来。破碎的话音从嘴里吐出,动作却被强势镇压。
“啊!我…我的腿抽筋了!”
“嘎?”
兵荒马乱的五分钟后,容河坐在椅子上,严白江半跪在他面前将他的右腿放在膝盖上,两手帮他用力揉着大腿内侧紧绷的肌肉。
容河疼得翻白眼:“都怪你!”
“怪我怪我,乖啊,揉开了就不疼了。”
容河心说他是真的累了。
伸手抓过桌上的笔记本,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的似乎是一封信,交代了瘟疫结束后疗养院该怎么办,以及之后的各项事宜该如何处理。
“怎么,神父大人要走了吗?”
严白江垂眼专心揉腿:“吉娜维芙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丢下笔记本,容河拽过他脖子里的项链细细看了看,白银质地、横木的复古花纹和竖木的螺旋形,跟画上的一模一样。
“呵,那真是就祝您一路好走。”
阴阳怪气的意思都快溢出来了,严白江笑了一下,“宝贝你在说什么,老公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容河敷衍一笑,放下腿:“好了,不用揉了,我要看看玫瑰花。”
严白江眨眨眼,手依旧覆盖在他的腿上,故意徐徐朝着某个不健康的位置爬:“真的不用了吗?”
一把攥住那只手,容河咬着牙:“不、用、了。”
“好吧。”
严白江十分可惜地站起身,“跟我来吧。”
打开那扇玻璃门,一股微微发酸的糜烂玫瑰香混合着茎叶的草木味道被阳光蒸腾得充满了整个阳光房。
容河走进,只见缸中所有的玫瑰都呈现出与床头那束相似的半枯模样,没有精神地耷拉着。水下的根须颜色变深,偶尔有一两个小气泡浮上水面。
用手轻轻一碰,一片花瓣就落了下来。
“救不回来了吗?”
“时间到了,救不回来了。”
容河神情不变地点了头,往外走去:“行,那我先走了。”
严白江跟上他:“再待一会儿呗。”
“你在这儿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我要怎么跟你待?”
“宝贝,你要这么说的话老公可就伤心了。”
下了楼梯走回办公室,容河看见了对面另一扇紧闭的门。
第一天和昨天,严白江都是端着吃的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的。
“那个房间里是什么?”
“杂物间,想去看看?”
“嗯。”
两人并排朝着那边走,一首到门前,严白江两步上前握住门把,拧了两下后打开门。
门内是一个装修简单的房间,一面是料理台,上面摆着烤箱电饭煲等厨具,旁边一个放勺碗的柜子,以及角落里一个小冰箱。
另外两面墙边堆满纸箱等杂物,唯独进门右手边那一侧空无一物,墙面也是一片白板。
这一侧,也是与外面的电梯同一侧。
容河定定看着那面墙,伸出手到处摸了摸。
实的。
这面墙似乎很久没有擦过了,这一摸扬起了灰尘。
看着自己的掌心,容河目光一凝。
一双手拿着湿纸巾将灰尘擦净,“想什么呢?”
掀起眼皮,容河勾了勾唇角:“我在想这房间看起来挺脏的,你做的吃的真的干净吗?”
“干不干净你也吃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严白江丢了脏纸,两手一插腰:“看完了,放心了?”
“放心了。”
容河走出门,看着阳光从窗户中射入,仿佛是闲聊般随口问道:“你这玻璃是防弹的?”
“宝贝,这儿是山上,还能有人狙击我不成?”
“也是,祸害都会活得比了解久。”
“我是祸害,那喜欢祸害的你不也是祸害了?”
容河故作思考,“也很难说,毕竟我眼神不太好。”
严白江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别这样说宝贝,你只是爱我爱的深沉。”
“……”
论脸皮厚还得是你。
容河撇开眼:“我走了,你待着吧。”
走进电梯,看着上面的楼层按键,容河伸手按下了4楼。
没亮。
啧。
电梯下坠,容河看着自己的手,想到了刚才那面墙。
墙上遍布灰尘,但有一部分的墙面上没有那么多。
虽然墙上看不出缝隙,但是那边应该有一道暗门。那一块的墙时常隐藏在后面,所以积下的灰尘才没有旁边的部分多。
主楼里有密道,那里说不定就能进去。
走出电梯,容河再一次看到了那幅基督受洗图。
其他画里有监控的话,这幅画里应该也有吧。
按照这幅画的大小,应该不止能监控大厅,说不定连外面都能看见。
容河看着那阳光下的潋滟的水波纹,脑中倏忽炸开灵光一线。
从口袋掏出那张秦涟漪画的地下地形图,容河将它举到眼前。
地形一条条,水波纹也一条条;地形有竖着的走廊,水波纹有空着的笔触……
一模一样。
秦涟漪画到的部分居然与这图上的水波一模一样。
地下实验室的地形……原来一首藏在这幅基督受洗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