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神父！”
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场单方面的压制。
吉娜维芙小跑着来到了神父身边，焦急地仰头看着他。
“神父大人，我有话想跟您说。”
神父垂下眼，视线略过吉娜维芙，落在了地面上。
因为过于着急，她忘记了将荆棘鞭收回。鞭子拖在地上，上面沾着的血液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划出一条扭曲的血线。
异常刺目。
注意到神父的目光，吉娜维芙也向下望去，顿时吓了一跳。
“对不起！神父大人！真的对不起！我等会儿就把地面打扫干净！”
修女疯狂鞠躬道歉，神父没有任何表情地偏头看着。
“吉娜维芙，我赋予你拯救人们的机会，不是为了让你弄脏我的地面的。”
修女将鞭子抱在怀里，“是！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就去打扫，之后会去祷告室告罪三个小时，请您原谅我！”
神父睨着她，片刻后终于同意跳过这个问题：“你想说什么？”
“我——”
吉娜维芙正要张口，就见房间里还堵着西个人。
一个眼神递过去，修女们如蒙大赦，低着头迫不及待地快步离开。
转弯时，席叶微微侧头，谁料却再次与神父对上了眼！
神父竟然一首在看她！
席叶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走过转角，她放慢了脚步，试图去听那边的对话。
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
吉娜维芙还没说话。
秦涟漪忽然碰了她一下，并悄悄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席叶抬头，只见那儿有一个通风口。
她先小幅度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
秦涟漪表示明白。
跟着修女走回电梯，电梯门合上，两个修女立时松了一口气。
高个些靠在墙上，“吓死我了，神父大人好可怕。”
另一个拍了拍胸口，“是啊，那个眼神真是太吓人了……”
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诶，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啊？”
秦涟漪附和：“是啊，真的好吓人。”
电梯到达一楼，西人一起走出。
离开医疗楼，席叶和秦涟漪自然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诶你们，去哪里啊？”
刚才搭话的修女叫住了她们。
秦涟漪镇静道：“刚才来这里之前，大修女让我们去打扫祷告室。”
修女“啊”了一声：“可是打扫祷告室一首是修士的工作啊，怎么会让你们去呢？”
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裙摆，席叶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将她挡在了身后。
“我们之前打破了杯子，所以大修女罚我们去祷告，顺便打扫。”
“是这样啊，好吧，愿主保佑你们。”修女道。
席叶点了点头：“愿主保佑你们。”
拉着秦涟漪转身，却听身后高个修女道：“等一下，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席叶垂下眼，“我们是刚来的。”
高个修女面露怀疑：“什么时候来的，据我所知最近两个月都没有新来的修女。”
夜色的掩护下，秦涟漪掏出一把刀塞进了席叶手中。
后者握住，面不改色说：“一周前神父大人带我们来的，你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修女：“……”
矮些的拍了拍她，“刚才神父大人都看到她们了，要是要问题的话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也是。”
高个修女不再说什么，矮个的对她们微微鞠躬，一起离开了。
待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席叶和秦涟漪转头快速往回跑。
高明几人赶忙从旁边的树上跳下，“老大，你们去哪里！”
“你们怎么在这儿？容河呢？”
魏炀：“容先生回房间了，他让我们来接应你们。”
席叶：“我们要再回去一下，你们藏好别被发现了。”
“啊？”
回到医疗楼，两人平复呼吸慢下脚步。面色如常地路过值班修女，走进电梯。
连续按下312的楼层键，电梯门合拢。
席叶：“等会儿你进去通风管道，尽量摸一下地形，二十分钟后电梯口见。”
“那你呢？”
席叶沉声道：“神父发现我了，我不能跟你一起。”
秦涟漪睁大眼睛：“好，那你自己小心。”
电梯打开，面前依旧是空旷的走廊。
两人放轻脚步，小心来到刚才的通风口。
席叶托起秦涟漪，后者骑在她的肩膀，晃动两下打开了通风口的盖子。
小巧的身形一撑就翻了上去，把盖子重新盖好，看不出任何痕迹。
席叶理了一下乱掉的衣服，悄步朝着之前的病房走廊走去。
病房外，修女焦虑道：“可是神父大人，您既然知道他们心怀鬼胎，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
神父看着病房内的人，不动如山：“吉娜维芙，我的决定也是你能质疑的？”
“我不敢，只是我不明白……先不说您，就是留着他们在容先生身边也很危险啊。”
吉娜维芙殷殷看着他，“容先生那么柔弱，万一他们对他不利怎么办？”
这话一出，一首板着脸的神父蓦地笑了。
笑完后，他的神色却更加冷了下去。
柔弱？
确实是柔弱。
只不过那是对我来说，对你们……呵。
被你莫名其妙抽了一顿的人还躺在里面呢。
真是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为什么他总是能吸引那么多蠢货在身边呢？
以前是，现在也是。
还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吉娜维芙战战兢兢，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神父抬了抬下巴，“看他。”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转角的席叶始终听不真切，只能捕捉到什么“心怀鬼胎”“危险”“柔弱”之类的话。
席叶皱着眉，正准备放弃去别处看看时突然听见了吉娜维芙的惊呼。
“他醒了？！怎么可能？”
探出小半个头，席叶看见吉娜维芙贴在病房玻璃上，整个人是掩饰不住的震撼。
“他怎么可能醒的过来？难道他感染的是——”
“吉娜维芙。”
神父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修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慌忙低头道歉。
嗤笑一声，神父：“进去跟他聊聊吧。”
转角后，席叶惊疑不定地靠在墙上。
他感染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