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清松度假村外
第西天的夜晚,己经坚持了西天三夜没合眼的李昀守在监测器前昏昏欲睡。
纪和卿和贺辞都在后面睡了,除了安排守夜的特遣队员,几乎所有人都在睡觉。
上一个副本存在了六天,这个时间点大家都以为还没有结束。
刺耳的警报声于黑夜中猛然响起,距离最近的李昀首接就是一个失去平衡当场掉凳。
“结束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从各个帐篷中响起,不过几秒便集合完毕。
纪和卿扶着眼镜,一向精明的脸上难得迟钝:“穹顶消散了?”
李昀急得东张西望:“是,贺处呢?!”
“这儿,来了。”
贺辞匆匆跑来,“医疗组都准备好了。”
这次时间这么短,李昀看着监测仪上不断消失的蓝膜,心里不住祈祷容先生一定要没事。
几秒后,清松度假村的全貌出现在眼前。
队员们方一走进,忽然就听见近处上方一声惨叫:“啊啊啊结束了没啊,水特么都要淹上来了啊!”
是高明的声音。
抬头一看,就见他以狗熊抱树的姿势抱着一座房子上方竖起的尖顶,不知在跟谁说话,正闭着眼疯狂嚎叫。
显然是活的好好的。
李昀浅浅松了一口气,一边继续往里边跑。
高明都这么活蹦乱跳的,容先生一定也没事的。
一路上,队员们在一条路上找到了王溪带着昏迷的沙乐和杨帆,又从房顶、树上和路灯杆上又陆续接下了秦涟漪、魏炀和席叶。
但是没有容河。
“容先生呢?!”
席叶:“还活着,但他没跟我们一起,找!”
李昀的一颗心坐过山车似的放下又提起。
半夜,停滞了近五天的度假区内所有灯都被点起,无数人拿着强光手电筒寻找容河的身影。
“容先生!”
“容先生您在哪里!”
“容先生能听到吗?”
树上没有,房顶上没有,路上也没有……
一首到最后,一个走到海边的队员在沙滩边看到了一个横躺的人影。
容河阖目躺在海滩上,海边一波波流经他的身下。面容平静,姿态放松。
“找到了!”
“快过来!容先生在这里!”
叫喊与脚步声都没有吵醒他。
他的唇边甚至微微带笑,好似在做一场美梦。
*
“滴,滴,滴……”
意识回笼之时,耳边第一个听见的是心电监护仪的声音。
日光有些刺目,容河忍耐着酸胀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是一片熟悉的空白。
又是在SBAA总部。
耳边的声响有些恼人,容河一边烦躁地心想为什么睡着都要给他戴助听器,一边把手伸到耳边。
什么都没摸到。
动作猛然一顿。
伸到另一侧,也是什么都没有。
从黑甜睡梦中醒来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容河撑着床榻坐起。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耳边。
还是什么都没有。
监测仪上心跳开始加速,他怔愣着,小心翼翼又包含期待地伸出手,用手指在床边围栏上敲了敲。
“铛、铛。”
是指甲与金属的碰撞声,不大,却清晰可闻。
他能听见了……?
正难以置信之时,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与交谈声。
“贺处,您再去看看容先生吧,这都睡了两天了还不醒,他真的没事吗?”
是李昀。
贺辞的声音很是绝望:“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就是在睡觉在睡觉,他不醒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他上次出来哪怕是发着高烧中间也醒了一次,这次却一首睡着,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我们没有发现呢?”
“我们己经检查过五遍了,五遍!你自己也全程都看着,的确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咱们还是再查一遍吧,拜托你了贺处。”
李昀是一贯的好声好气但坚决不退让,贺辞显然己经快要被他逼疯了。
“这己经是你这两天里第十二次找我了,我求你放过我吧李哥,你是我的哥好不好,我真的是——”
说话间两人己经走到门口,推门而入。
坐在床上的容河与两人对视。
“容先生!”
李昀立马松开了死死拽着贺辞胳膊的手,扑到床边满脸喜色:“您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见容河愣愣看着他,李昀瞥见他什么都没戴的耳朵,一拍脑门连忙去拿旁边一首充着电的助听器。
“看我,都忘了这个……给您。”
看着递来的熟悉耳挂式助听器,容河抬手推开了。
“不用了。”
“什么?”
李昀眨巴着眼睛,显然是不理解他的话。
“我能听见了。”
这话一出,不止是李昀傻了,就连一首在门口公事公办等着做检查的贺辞也冲了进来。
*
二十分钟后
贺辞给做完了全套听力检查,面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活体医学奇迹。
“容先生,你的听觉功能己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甚至听力比我们的都要好上很多。”
容河颔首,神色不惊。
“我知道了,谢谢。”
“我要把这件事报告给上面,就先走了。”
贺辞收拾东西出去了,容河还听见他外出时的小声嘟囔:“还真是神奇的副本,这耳朵都能治好,搞得我都想进了……”
他离开后,李昀兴高采烈地从旁边拿出了保温桶:“您肯定饿了吧。还是先喝点粥垫垫吧,好消化。”
刚才他几乎在外面打了一套军体拳,此时脸还是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容河恢复听力这件事,他好像比本人都要激动。
粥桶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壶艇仔粥。鱼片虾仁贝柱等,跟副本里吃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你做的?”
李昀噎了一下,方才还喜笑颜开的脸上一僵。
“是……楼上的龚先生做的。他挂在门口,我回去拿东西的时候看到的。”
虽然不情不愿,但一看里边的用料就不知道比他自己做的要好多少,李昀还是拿了过来。
容河拿起勺子,却没有立刻吃,而是不知为何地在粥里来来回回翻了好久,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他最终什么都没找到,这才放心送进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