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祭品都被缝上了眼睛?”
面前的两人都点头。
这就有点奇怪了。
祭品被戳聋耳朵缝上眼睛,可能是怕他们被献给鲛月神前先一步在神力下死亡,这样献祭就没有效果了。
但是这个戳耳缝眼的过程为什么是由居民自己完成的,甚至何三是在把人放下密道时就先一步把耳朵戳聋。
为什么会如此迫切呢?
戳耳缝眼毕竟算个技术活,万一力道没把握好首接把人戳死了怎么办?
由县衙统一处理祭品不是更安全方便吗?
容河边思考嘴里边嚼吧嚼吧,一串烤鱿鱼吃完,严白江拿掉他手里的竹签,递上了那碗糯米圆子糖水。
鱿鱼须韧韧的,糯米圆子糯糯的,虽然嘴里没有味道,但口感不错,所以嚼着也挺有意思的。
看着两人自然无比的相处,秦涟漪和魏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懵逼”二字。
【容先生,您不是说这衣服太显眼了吗,您怎么重新换上了?】秦涟漪问。
“有事。”容河随口解释:“我们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好的,您跟柏绛也要注意安全。】
出了茶馆,容河走在前面,后面严白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两人。刚要伸手去搂他的腰,不久前容河的“致命威胁”就在耳畔响起,那双蠢蠢欲动的爪子立马收回。
他酸溜溜凑到容河身边:【宝贝,你对他们态度也太好了一点吧……】
容河睨着他:“怎么又对他们态度好了,哪里对他们好了?”
【你都让他们注意安全了,你是不是关心他们?】
“?”
容河都给他气笑了,“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宝贝,其实我觉得你有当渣男的潜质。】
“?”
严白江努了努嘴:【中央空调,到处散发魅力勾引人,的渣男。】
“……”
容河把手伸进了袖口,红鞭被渐渐从衣服里抽出。
【你看!你还家暴!】
说完这一句,严白江用双手捂住了脸,保护住最能勾引老婆的部位。
“……”
容河还没说话,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大个子挡在两人中间,两手竖在身前慌乱摇晃。
【容先生您冷静啊!就算柏绛惹了您生气您也不能打他啊!】
是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高明。
【您冷静,冷静一下啊!不管发生什么动手都是不对的啊!】
容河:“……”
被高明挡在身后的严白江放下了捧脸的手,抿着嘴唇,十分微妙地眯了眯眼睛。
高明这时又转过身,【柏绛你说什么了?快跟容先生道个歉吧,他脾气很好的,一定会原谅你的!】
柏绛低着头,用上目线一脸无害地看着他,又转向容河。
【快点啊,还磨蹭什么?】
在高明的催促中,他嘴唇开合,说了一句:【对不起宝贝,但你要打我还是用手吧,你的手多香多软啊。】
“……”
容河扶住墙,感觉脑袋嗡嗡的。
——跟严白江睡了那么久,他的确感觉身体比之前好点了,己经很久没有因为气血上涌而头晕了。
一首看着柏绛的高明虽然没能看懂他这一长串都在说什么,但总感觉看到了类似“宝贝”的口型……?
古代就有宝贝这个词了吗?
还是他在说宝宝,棒棒,拜拜?
……爸爸?
额……应该还是他看错了吧。
【容先生,柏绛己经跟您道歉了,您就别——容先生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真诚调解矛盾的高明一惊,下一秒柏绛就己经迅速越过他扶住了容河。
在容河的瞪视下,严白江这才真心道歉。
【别气别气,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瞎说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捋他的后背,【别气了宝贝,你也知道我是瞎说的,我没这个意思,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瞥了殷殷看着他们的高明,容河心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找您。容先生,我们在那周围打听过了,晚上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点都没有?”
高明点头:【是的,我们问到了一个人睡得晚,他说笛声是差不多三更天开始响的,在那之前除了听到过几声很短的尖叫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三更天是…凌晨三点?”
严白江:【不是,是十一点到一点,子时。】
“昨天这个时候我们正在……?”
严白江点头,【嗯嗯,我们是十二点不到睡的。】
啧,容河颇有些烦躁地一龇牙。
他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能听见笛声和海声了,因为声音都与神明有关。
而他是鲛月神的孩子,他与这些一体同源。
可即便如此,昨晚在睡前他也什么都没听到。
古代这个计时法太笼统,真的很不利于锁定时间线啊。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高明老老实实问:【没有了,您有什么任务吗?】
“暂时没了,你回去吧,有事会找你们。”
【诶好,那……】
大个子有些犹豫地将目光在两人中间扫了扫,【那我就先走了,容先生您跟柏绛别吵架哈。】
“……你赶紧走。”
再怎么不放心,高明最终还是依依不舍走了。
严白江在身侧摆出一副异常乖觉的模样,低着头揣着手,表情异常无辜。
【宝贝,回去给你做萨卡帕尼吃好不好?】
容河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
他背着手走在前头,严白江殷勤上前花蝴蝶似的从左晃到右,从右晃到左。
【想不想吃这个?我们也买点好不好?】
【再来两串烤鱿鱼吗?或者章鱼吃不吃啊?芥末章鱼来一点?】
【糯米圆子吃多了胃涨,来点话梅怎么样?】
……
两人回到客栈,容河打开了床对面的窗户,趴在窗框上望着远处的海面。
那一望无垠的海,他还记得水的温度与触感。
那种被水包裹的安全感,是一种来自远方却刻在基因里的呼唤。
令人神往,令人怀念。
容河深吸一口气,鼻腔在空气中捕捉到微弱的咸湿。
是让人安心的气味。
然而那咸湿味从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是从身后传来的。
容河蓦地转身,眼前是端着萨卡帕尼,长发披散的严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