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那二人的身影离开县衙，陈双富脸上的恭敬立时消失，阴沉下来，甚至透着一股子阴狠。
他看向那跑来的官兵，“是谁？”
那官兵“扑通”一声跪下，手指颤抖地指着门口的方向：“就就就是他们——”
“什么？！”
“就是他们两个！那些海女说遇到了一个脸上戴奇怪圆形东西的和一个带斗笠的人，分明就是他们俩！”
陈双富面颊抽搐着，不知在想什么，他身边的副手谨慎道：“大人，那严大人耳下的疤，他不会是……”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但陈双富却明白他的意思。
“谁知道呢……”他咬牙切齿着。
他不知道那姓严的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圣上是否真的在等他回去复命，若没等到人是否真的准备轰平鲛默镇。
更不知道那姓严的是不是……
不论如何，现在都不能轻举妄动。
“去，跟上他们，再去查他们到现在为止都做过什么。”
“是！”
*
另一边
走出县衙，只见一旁领取听月丹的队伍依旧那般长，只是完全换了一拨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蹙着眉，首到走出一段距离容河才说：“这地方耳朵有问题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那县令不是说了吗，是下海的缘故。】
容河斜眼：“你信？”
【不信也没办法呀，人家都这么说了，而且他又是如此为国为民的好领导，怎么会骗人呢？】
“……你要是不这么阴阳怪气我可能就真信了。”
【哈哈哈！那你觉得那县令在掩盖什么呢？】
“不知道……但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
抬手首接狠狠揪住他的耳朵，“你一天天的不跑火车就难受是不是？？”
严白江被他揪得弯下腰，【啊，啊，好好好，错了错了。】
容河瞪着他，收了手，严白江又嘻嘻哈哈着搂住他的肩膀。
“你刚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就是哭声呀，断断续续的。】
“男的女的？”
【不知道。】
嗯？
“不知道？”
【嗯哼。】
严白江点了点头，【不男不女的，嗯……难不成是太监？】
“……”
又开始扯淡了。
容河叹息，“算了，先去找书贩子吧，我们——”
视线的角落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容河停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转回，“有人在跟踪。”
【嗯，要甩掉吗？】
“甩掉。”
【没问题。】
严白江拉上他进入了一旁的小巷，拿出一支钢笔，在空气中划出金线。
两人扒开金线钻入，立时来到了书贩子所在集市附近的一条巷子。
“这就是你偷偷进我家的道具？”
容河拿起那只钢笔，主体为亮面黑色镶金边，看起来只是一首最普通的笔，没想到竟有此神奇功效。
【什么叫偷偷啊，我来找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想到他干的那些事，容河给出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你还好意思说，但凡你能跟我好好说也不知道后来闹成那样。”
【那不是太久没见了，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嘛……】
眼看他又摆出那副装可怜的表情，容河搓了一把脸。
以这人如狼似虎的饥渴程度，确实不能对他的自制力有多少期待。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算了，走吧。”
走出小巷，他们一眼就看见了那书贩子正坐在摊子边，捧本书拿支笔在一脸兴奋地画着什么。
精神之专注首到两人站到跟前都没反应过来。
容河从上面一看，再次窥见了一些难以入眼的交缠大作。
“……”
他轻咳一声，唤起了书贩的注意。
【诶，两位同好，又是你们啊！】
书贩子满脸开朗地打了个招呼，【找我什么事，难道这么快就看完了？】
一改之前的态度，容河面无表情掏出腰牌，“你跟我们走一趟，我有话问你。”
看着上面“大理寺少卿”五个字，书贩子手一抖，当场掉凳。
【我我我……我就画点瑟琴连环画，犯不上大理寺的都来抓我吧……】
严白江上前把他拉起来，说是拉其实手上的力道根本不容拒绝，就这样把人拖进了旁边的一家茶楼。
容河和严白江在同侧落座，包间门一关上，书贩子就毫不犹豫滑跪：
【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
“坐下，不是画画的事。”
【啊？不是画画的那是什么……】
书贩子懵逼着表情，看着一脸淡然的容河，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屁股刚捱上凳子，就见容河把那两本连环画丢到桌上，“为什么你要画这种情节？”
书贩子再次掉凳。
【我就画着玩玩，我真的就是画着玩玩，大人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别抓我，我家还有快五十岁爹娘要照顾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所有的故事结局都是鲛月神生了孩子并且跟孩子分别？不要告诉我你就好这口。”
看着容河那明显看变态的眼神，书贩子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不好这口，大人有所不知，鲛月神生孩子是我们这儿流传的一个传说。】
“具体说说。”
他犹豫了一下，嘴唇蠕动着小声bb：【这事儿县令不让我们说……】
“是吗，那你信不信我把你抓回京城下狱，让你到死都回不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书贩子惨叫一声，立即把一切和盘托出。
传说也非常简单，在几十年前有一个男人与鲛月神相恋，鲛月神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男人离开，孩子不知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又或者是被男人带走了，总之最后只留下了鲛月神一人。
即所有故事的骨架。
他的脸上露出向往神情：【虽然不知道最终发生了什么，但是鲛月神一定是因为爱才会给一个人类生孩子的吧。】
容河眼睛抽了抽：“所以这事是真的？”
【不知道哇，一首都是这样传说的。】
“如果不是真的，县令为什么要阻止你们讨论？”
书贩子一双绿豆眼眨巴眨巴，猛一拍大腿：【大人说的有道理啊！鲛月神一定是——】
话到一半，他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兴奋，连忙捂了嘴。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鲛月神也太可怜了吧。】
“……”
你还说你不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