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给这次结束乐队的全员打工写一个评价的话,那只能用差强人意。
虽说一开始在吧台打饮料的后藤一里曾一度因为社恐钻到柜子下面,但在众人的开导下也渐渐的敢于探出身子。
还是说只要在谷底怎么走都是向上吗?不过是如此程度的进步,却让吕瑞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倔强。
“波奇酱也不容易啊。”吕瑞欣慰的擦擦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
“所以波奇酱是谁?”八幡海玲奇怪的歪头,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在意的人:“还有,你怎么突然加入乐队了?”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海玲,我己经逃不掉了,你还有机会……”
八幡海玲平静的看着他,她知道他的性格,在讲正事之前总会说一些垃圾话。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
吕瑞耸耸肩,说道:“字面意思,为了逃离深渊,我选择主动跳入另一个深渊。”
八幡海玲点点头,像是理解了他的话,不过下一刻又说道:“那为什么不找我?”
“你不是兼职三十多个乐队吗?如果我能算是V的话,你应该是摩根·黑手,夜之城都没找到他的下落,我又怎敢把你拉进来。”
吕瑞身上冒出冷汗,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想法,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梦到了那三十多个乐队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刀子向他身上捅着。
一边捅还一边说着什么,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贝斯手,被你拐跑了,捅死你,捅死你,臭弹吉他的,你知不知道贝斯手多难找,捅死你,捅死你。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吕瑞破口大骂:“你T〇不也是玩吉他的,和我在这装什么聊斋!你说你〇呢!”
然而那几十号人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边重复着话一边向他的腰子捅上去。
整个场景就像是中了一打七月读的卡卡西一般。
当吕瑞终于醒过来之后,随即便将这个想法锁进了内心深处,并贴上了永不起封的标签。
八幡海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你说的想要逃离的另一支乐队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个,吕瑞便有了力气,反正八幡海玲是好哥们,绝对不会朝外说的:
“你是不知道那是一群什么神人,有前任文学,有毒唯,有傻白甜,有魅魔,小小的一支乐队,成份复杂的连配料表都看不清……”
“我怎么觉得能轻松分辨那么多成份的你的成份更加复杂呢?”八幡海玲看着正眉飞色舞的吐槽着的吕瑞小声的吐槽了一句。
八幡海玲知道这个家伙其实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开导,与生俱来的抽象让他的几乎不惧任何打击。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一个能在关键时刻当捧哏的倾听者。
于是八幡海玲一边当做听相声的观众一样听个乐子,一边又像说相声的捧上两句让场面不至于尴尬。
首到……
“我和你说啊,就是那个毒唯,好像叫什么椎名立希,真吓人啊,我也不知道我得罪她什么了,就开始和我怼起来……”
“你说……谁?”
“那个毒唯啊。”
“她的名字叫什么?”
“椎名立希啊,怎么了……你认识?”
八幡海玲沉默了,世上真会有如此奇妙的巧合吗?不会中午午休时候立希抱怨的那个可恶的家伙就是他吧。
吕瑞也沉默了,他这才想起来八幡海玲也是花咲川的学生,冷汗霎时间冒出,他颤抖着说道:
“我和你认识的那个椎名立希不会是同一个椎名立希吧……”
“如果你说的那个立希是黑色头发,紫色眼睛的那个,那我的确认识。”
吕瑞敏锐的察觉到了八幡海玲用的是立希这个称呼,于是悬着的心己经死了一大半了,但他还是颤抖着开口:
“海玲,你和椎名同学的关系怎么样?”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和我和你的关系差不多。”
八幡海玲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吕瑞。
此刻他悬着的心终于碎成了渣渣,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近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后藤一里的石化崩解。
下一刻,地上的碎屑再次聚合形,吕瑞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了海玲,记得和椎名立希带句话。
就说我吕瑞堂堂大丈夫,绝不会行苟且之事,我既然说了这些话,便不会否认,她想怎么样,让她自己过来,我都接着。”
八幡海玲更加好奇了,她靠在天桥栏杆上,平淡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说?”
“你不会说吗?”
八幡海玲摇摇头,皮夹克上的金属配件伴随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还是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让人没想到,情绪稳定的宛如一潭死水的八幡海玲语气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丝颤抖,不过吕瑞此刻并没有察觉到。
察觉自己逃过一劫的吕瑞此刻正满是喜悦,他走上前给了八幡海玲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海玲,我爱死你了……”说完便转过身去,朝着马路那边笑道:“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
丝毫没有在乎旁边路过的社畜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社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吕瑞,口中小声的嘀咕着:“真是见了鬼,半年前听到一个小姑娘说什么‘好想成为人类’,怎么半年后我都搬家了还能听到这种东西?”
而被抱了一下的八幡海玲也愣在原地,她没想到吕瑞会突然做出这种动作。
不过,也挺好的。
八幡海玲饶有兴趣的看着旁边的动静,嘴角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从格子间走出来的丰川祥子茫然的看着东京的天空,那小时候曾看过的星空仿佛从未出现过。
现实的问题就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身上,让她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上一次看星空又是什么时候呢?丰川祥子不知道,好像自从从那个小岛回来以后便再也没看过了。
突然丰川祥子自嘲的笑了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与其思考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想想今天超市还剩下哪些打折便当。
手上拿着今天日结的薪水,虽然少得可怜,但这己经是不签订劳动合同所能拿到最高了。
只是没想到当初自己为了能更快拿到钱,而与黑心老板说好的工资日结,此刻竟成为了自己短暂逃离那个出租屋的凭证。
丰川祥子看着手中的那几张钞票,沉默的走进超市中挑选着打折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