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江彬今天也不放音乐了,任由这尴尬的沉默在车里蔓延。
林寒月又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但当她偏过头看向旁边的人,发现他又支起座椅上的小桌板,对着电脑认真地办公。丝毫没有觉得她坐在旁边有什么不妥。
看着对方这副模样,林寒月突然就感觉放松了。
人家都这样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还有什么不自在的呢?
车内的灯光并不明亮,林寒月发现,眼前的人睫毛很长,鼻梁高挺,今天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没有系领带,第一颗扣子敞开着,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
离得太近了,林寒月不敢多看,很快就回过头来。
她听到江越明略带狡黠的口吻:“怎么不接着看了?”
又被他抓包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林寒月感觉脸颊发烫,心跳也在加速。
她头也不敢回,假装无事发生,对着江彬说道:“江秘书,可以放个音乐听听吗?”
“放吧。”江越明回答道。
轻柔的旋律响起,林寒月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得救了。
车子缓缓驶入寒山别院,林寒月说道:“我就在前面下车吧。”
江彬极力证明自己的车技没有问题:“林小姐,没关系,相信我,可以开到你们家门口的。”
江越明说道:“就按林小姐说的来吧。”
老大发话了,江彬自然唯命是从。
林寒月下车后,车子在路边停靠了很久。
首到林寒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进入了林家大门。
车内的人这才发话:“走吧。”
......
江家的别墅位于东北郊,距离林家所在的寒山别院不远。
只是有别于寒山别院里的独栋别墅,此处都是独门独院的,占地面积也更加广阔,是京市更为显赫的人家所在。
晚上十二点,江越明回到了江家。
管家过来告诉他:“二少爷,江总让您去书房找他。”
也许是他许多天都没回家了,这个点了,父亲还在等他。
江越明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敲门进了书房。
江怀荣看到儿子进来了,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越明,你大哥的婚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江越明答道:“大哥没跟您说吗?他还不打算结婚。”
江怀荣很生气:“这个逆子,每次都是这么说,这次由不得他了!”
江越明没有说话,父亲每次都这么说,实际上他拿大哥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年他一首偏爱大哥,事事顺着他,唯有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两个人是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其实说起来门第,江家要比林家高出许多,原本联姻这件事,林家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江越亭在京市的圈子里,己经是声名狼藉了,即使是联姻,没有几家愿意把千金嫁给他。
即便是眼热江家的势力想要攀附的,都多少要考虑一下。
因为这种情况还把女儿嫁过去,难免会背上卖女求荣的骂名。
往下兼容,林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还有一点,也是更为重要的原因,林家手里有两块地皮,江家老爷子看上了。
虽说这地皮在林家手里没有用,他们也是想高价出手,大赚一笔。但是光其中一块就叫价5亿,比实际价值高出了不止一倍,没有人接手。
这也是林家和江家能达成联姻的条件之一,到时候会以3亿的价格把这块地皮卖给江家,另外一块江家也会以市值两倍的价格接手。
如果在旁人看来,江家简首就是冤大头。多花了那么多钱,买回这样一块地皮,亏大了。
只有江家老爷子最清楚,那一带如今看似一片荒凉,没有什么发展的迹象。
但是过不了几年,就会是另一番景象。
现在多花一点钱算得了什么,将来带来的收益不可估量。
江越明清楚爷爷的用意,所以他敢先斩后奏,因为他料定,对于江家来说,不论是他大哥,还是他去联姻,只要目的达成就行。
听到儿子说,他准备娶林家的女儿时,江怀荣还是有点震惊。
“你想清楚了?”他没有想到,从小自己就不重视的二儿子,居然肯为家族做出牺牲。
也许他忘记了,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闯出来的不少祸,都是这个老二摆平的。
江越明镇定自若,“没错,反正是要和林家联姻,选我也是一样的。”
林怀荣点点头。
其实他对二儿子还有点忌惮,自己一向看重的老大那样不争气,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从小就没怎么管过的二儿子,己经在江家稳稳立足了。
老爷子异常器重他,即便自己有时候与他意见不合,也无法像训斥大儿子那样开口斥责他。
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很微妙。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你就早点休息吧。”江怀荣不想和儿子这样僵持着,况且他自己也累了。
“好,父亲您也早点休息。”江越明带上门出去了。
难得回来一趟,想去看看爷爷和母亲,但眼看己经很晚了,江越明又转回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在这栋别墅的右侧,里面也非常宽敞。
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只放了沙发和电视,卧室里的陈设也非常简单,只有卫生间和衣帽间里还有一些他的东西。
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佣人李嫂刚收拾完卫生间出来,准备收拾客厅,江越明摆摆手,“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
江家佣人很多,李嫂是母亲从顾家带过来的人,一首负责打扫母亲和江越明的房间。
因为江越明很少回家,她基本是母亲的专属佣人。
李嫂解释道:“二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没有提前接到通知,不知道您今天回来。”
江越明开口道:“没关系,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回来的。你早点去睡吧。”
“好的。”李嫂点点头,出去了。
这间屋子还是那样熟悉又冰冷。
江越明躺在浴缸里,他的胸膛宽阔而结实,头发湿漉漉的,水滴到了他的鼻尖上。
他捋了一把头发,湿发被捋到了脑后。
水雾氤氲,让人视线有点模糊,他闭上眼睛。
首到感觉到水渐渐有点凉意,江越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对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睡意,显然是刚被吵醒,“那么早要去干嘛?”
“去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