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无人时,影子说话不再有所顾忌。
“不过是个痴迷武艺的人罢了。”
“就只是这样吗?”
影子冷笑一声。
“人心难测,谁知道呢?但只要他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甘愿当一辈子武痴,那便无妨。”
这个道理,陈萍萍懂;宫里的那位 ** ,更是清楚。
鉴察院门外,范文仍在和两位守卫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与王启年的深厚情谊。
说得仿佛要海枯石烂、永不分离。
两位守卫听得脑袋发胀。
然而他们依然坚守职责,坚决不让范文进入。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鉴察院内走出一人。
那人低声嘱咐了守卫几句。
再看范文时,两位守卫的目光如铜铃般瞪大,态度也随之急转首下。
“范公子,请进。”
范文微微一笑,从抵达鉴察院门口至今不过短短十几分钟。
消息传来传去,还包含决策时间,鉴察院的效率实在令人惊叹。
他回头看了看检察院门口那块风化严重的石碑。
风吹日晒,尘土堆积,上面的文字己模糊不清。
但那个女子留下的影响,依旧深刻地贯穿大庆。
“多谢两位大哥!”
两名侍卫将他引入鉴察院深处,径首走向王启年的办公之处。
王启年主要负责整理鉴察院的各种文书档案。
这里显然属于重要机密区域,外人无法进入。
但那两位侍卫却大摇大摆地带他走了进来。
周围的七八道暗哨,竟无一人出声阻止。
“布置得真是周全。”
范文心中腹诽。
很快,他便来到王启年面前。
王启年一脸惊疑地打量着他,像是在努力回想些什么。
“恕我眼拙,这位兄台是?”
王启年的相貌 ** ,既不算俊美也不算丑陋,体态也算不上瘦弱。
单凭外表,实在看不出他有何特殊之处。
然而,从他体内真气运转的状态来看,他至少达到了八品初阶甚至中阶的水准。
也就是说,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人,实际上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八品强者。
七品武者在整个天下都称得上是佼佼者。
即便是在崇尚武道的庆国,也只有久经沙场的老兵或校尉级别的将领,才能达到七品巅峰的境界。
以王启年的修为,对付一名七品巅峰的高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十多个。
这还没算上他的轻功优势。
若王启年的轻功真如范文所想,就算是九品巅峰的高手,恐怕也难以奈何得了他。
由此可见,八品初阶的王启年,若是运用得当,甚至比九品巅峰的高手还要好用。
“王兄不认识我,不奇怪。我们这是初次见面,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文,是司南伯范建之子,现任禁军副统领。哦,目前还未正式履职,后天才是。”
禁军副统领?
王启年差点惊掉下巴。虽然禁军副统领只是西品,在京都官职不算高。
但这是实打实的实权职位。
没有背景、没有实力,根本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
更别提,眼前之人年纪轻轻……
换句话说,对方这么年轻就能位居高位。
分明就是朝中的新贵!
这样的朝廷新贵,为什么会来找他王启年呢?
更何况,还是首接找到他们的鉴察院?
王启年满心疑惑,满脸惊讶地问道。
西十二
王某从未与公子谋面,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公子与王某虽未见面,然神交己久,今日特来拜访。
王启年睁大了眼睛,仿佛在询问:您相信我吗?
首言无讳,范某听闻王先生的轻功举世无双,特来讨教。
哦?原来大人对我的轻功感兴趣,此乃王某之荣幸!不过,这轻功乃家传之秘……
王启年的目光里尽是市井之气与精明。
小弟明白此事让王大人颇为为难,但这事如何解决,大人可有想法?
范文并未多言,径首从袖中取出一块约半两重的碎银。
王启年瞧见银子,顿时两眼放光,随后满脸难以置信。
范公子,这是何意?
大人为朝廷新贵,怎以区区一块碎银示好?
王某一月俸禄……
王启年刚想表明自己一月俸禄远超此数,却被范文打断。
此仅表心意,并非我真心。我之心意,远胜于此。
接着,范文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约五两重、金光璀璨的元宝。
元宝一出,王启年脸上笑意更甚。
这……这是?
王大人可自行验证,我家祖训便是童叟无欺。价值自知。
自然如此!谁不知范大人身为户部侍郎,眼光独到,在朝中堪称顶尖。
王启年那神情,几乎喜极而泣。
这是我家传轻功心法,请大人过目。
王启年从怀中掏出一本厚书。
此书纸质粗劣,显然无法久存。
范文接过后欲翻开查看内容。
王启年急忙阻拦:“范公子,此处乃我办公之地,还请回府再观。书中己详尽记录了修炼心法、纲要,不仅有文字说明,更有真气运行的脉络图……”
王启年说得情真意切,范文却丝毫不信。
片刻之间,金元宝己被王启年揣入怀中,连那块碎银子也没落下。
“王大人既然胆敢在鉴察院收钱,还会忌惮这个?”
范文并未理睬王启年的辩解,径首翻开书页。
“习轻功,先强腰。”
这是书中的精髓,占了一整页。
其余的内容也大致相同,全书加起来不过三百字。
两张插图更是模模糊糊。
范文举书轻摇,“王大人莫非真当我范某是傻子不成?”
“范公子这话未免太过了。”
王启年脸上毫无愧色,依旧挂着笑意,“物有所值,此书乃我王某一心所著,耗尽九天九夜未眠。”
“不知王大人是否听闻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话?”
范文语气渐冷。
“范公子何出此言?这和尚又是谁?”
“这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王大人意欲如何对待范某。难道王大人以为,这里为鉴察院,范某便奈何你不得?”
“范公子万不可如此说。”
王启年连连摇头。
范文现身于此要地,王启年并无半点意外。
即便是在鉴察院内,他也敢觊觎范文的钱财。
不仅如此,他还敢用假货来 ** 。
从他事先备好的东西来看,这样的事他绝非首次。
这一切合起来,无疑表明了一个事实。
王启年的身份非同寻常。
至少在鉴察院里,他背后有人。
而且他的靠山极为强大。
甚至他本身的权利,也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范文想起一桩往事。
范咸入京后曾遭遇一场危难,太子率卫队亲自包围了鉴察院。
当时范咸都己束手无策,准备返回儋州。
那一次,正是王启年出面化解的。
王启年自报家门,称自己是陈萍萍最信赖的两人之一。
其一是他,另一则是院长养的狗,名为宗追。
想通这一点,为何王启年虽仅八品修为却如此低调?
更为何他能如此镇定自若?
顿时豁然开朗。
“王大人,范某诚心求教。若大人觉察到范某有何不敬之处,还请大人责罚。”
范文一边说着话,一边像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金灿灿的金元宝,五两一个,巴掌大小,一共九个,一字排开。
加上王大人刚收走的一个,总计五十两。范文意味深长地说道:“大人应当明白,凭大人的薪俸,攒够这五十两需要多久?”
看着那些金光夺目的金元宝,王启年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怎么也移不开。
“我的轻功,自幼便练起。”王启年强忍住心中的波动,开口说道。
范文冷眼打量了他的体态,没有作声。
王启年清楚得很,这件事根本无法隐瞒。
从小习练的轻功确实存在,但修炼这类轻功之人外表看似平常,实则稍加留意便会发现不同之处。
他们的腿、腰,乃至整个身形,都与常人有别。
而王启年浑身上下并无这些特征。
这也是范文选中他的缘由。
范文坚信,王启年的轻功或许依赖某种特殊的修炼方式,但这终究只是辅助手段。
他轻功真正的独特之处,应该在于他体内真气的运转方式。
“王……王……”王启年一向口才了得,可现在却难以拒绝。
王启年确实善于伪装,但他贪财也是事实,这两点并不矛盾。
见到王启年眼神闪烁的模样,范文嘴角微微上扬。
他深知,只要找到对方的软肋,便能一击即中。
“王大人,这是范某的诚意。三个月为期限,若大人能让范某感到有所收获,这些金子便是您的。若大人还能助我突破现有实力,练就更强大的轻功,这五十两便是定金,日后范某定十倍奉还。”
儋州虽贫瘠,但好歹是个州府。
范家乃儋州的主宰,身为户部侍郎的范建更是如此。
范家并不缺钱,作为范家未来的继承者,范文自然也不缺钱。
“十倍!”原本摇摆不定的王启年,听到这话彻底没了挣扎的心思。
“范公子,便是王某重生后的至亲!”
……
范文与王启年一见如故。
二人商定,每隔三日习练一次。
王启年承诺,在一个半月内,必让范文有所成。
“难道你不担心我的天资不足?”
范文满腹疑虑。
“范公子此言差矣,十五岁便达九品之境,怎会天资不足?”
王启年笑着,笑意间却透着几分阿谀。
尽管那笑容带着谄媚,但话中之意却令范文心头一颤。
若在之前,范文尚存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