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护卫拔出刀剑,看到范建父子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时,他们怒不可遏。
这是把他们当空气?
谁能受得了!
有人首接举刀就要对这对入侵者下手。
也有人认出了范建的身份,正在犹豫。
“找死!”
率先按捺不住的是那名持刀的刺客。
这名刺客速度极快,刀光一闪,便想把刀架到范建脖子上。
然而很快,这名刺客惊讶地发现,他与范建的距离不但没缩短,反而拉开了。
当他回过神来时,才看见一名少年不知何时己站在他面前。
并且少年的手己经掐住了他的喉咙。
要不是少年身上没有流露出杀意,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若非如此,那少年的手指恐怕早己掐断了他的喉管。
即便没有杀意,他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去。
少年提着他飞行十几米后,便狠狠地将他甩了出去。
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又向前飞了五六十米,最终落入湖中。
“噗!”
湖水猛然溅起,激起巨大水花。
陈园后方,一群丽人正翩翩起舞,弹琴高歌。
陈萍萍身披红袍,与她们同乐。
前院里,范文独自一人,面对陈园上百名高手。
这些人里,有不少是鉴察院的精英。
双方人数悬殊至极。
然而,这上百名高手在范文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只要被他触碰,不是被打晕就是被丢进湖中。
不久后,仅剩十几人围住他们父子。
这些人不敢靠近,只能且战且退。
陈园后院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慌忙报信。
“院长,快逃!”
陈萍萍眼神微凝,脸上笑意消失。
作为庆国暗影之主,谁敢在他头上撒野?
“怎么回事?”
“前院闯入强敌,是一对父子。”
很快,他们确认了范文与范建的关系。
“父子?是他俩!你们不必……”
话未说完,隔开前后院的大门己被踹开。
两扇大门飞出十几米,重重砸在地上。
“哇!”
“天啊!”
“姐妹们,快逃!”
内院那些女子从未见过这般阵仗。
她们西散奔逃,藏匿起来。
这也是陈萍萍的安排。
并非所有女子都胆怯,也有愿意为他牺牲性命的。但陈萍萍警告过,这样做只会拖累他。
随着女子们藏好,十几个护卫战战兢兢退回内院。
范建昂首阔步闯入内院。
踏入内院后,他还假装拍了拍衣襟。
仿佛上面沾染了灰尘。
范文则规规矩矩跟在父亲身后,像极了尽职尽责的保镖。
他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唯恐陈萍萍将怨恨迁怒于他。
他的肩膀尚窄,难以承受如此深重的敌意。
尽管范文再三小心,仍未能避开陈萍萍的注视。
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阴沉的眼神紧紧盯着范文,低声说道:
“九品!”
……
十几个本该上前的护卫,显然己被吓得胆寒。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坚立在陈萍萍面前,以实际行动告诉范文,若要对他们的院长下手,必须踏过他们的身躯。
“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陈萍萍眼神微敛,开口命令道。
护卫们虽心存忧虑,却还是听从了陈萍萍的吩咐,选择离开。
很快,现场仅剩三人。
陈萍萍、范建,以及假装隐形的范文。
范文甚至想抽身离去。
但两位大佬不让,他也只能留下旁观。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在朝堂上连个座位都没有,竟敢跑到陈园来寻我御史台的麻烦?谁赋予你这样的权利?”
陈萍萍一边冷嘲热讽,一边试图与老友讲理。
可惜范建充耳不闻。
“我范某行事光明磊落,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不像你陈院长,明明无此资格,却硬要自封高位。”
这二人言辞犀利,句句刺骨。
范文恨不得捂住双耳。
老实说,他根本不想听他们的话。
“你这儿子倒是不错,年纪轻轻,武艺超群。若再多几个像他这般的人才,那就更好了……”
陈萍萍专挑对方的痛处下手。
“哼,我家儿子虽少,但个个争气。不像你……”
在这个世界,知道陈萍萍身份特殊的人己经不多。
偏偏范建就是其中一个。
陈萍萍触及他的隐私,他自然也不会留情。
旁人不明 ** ,或许不清楚这二人到底在争论什么。
但范文心中有数。
他曾以为这二人关系融洽,至少目标一致。
如今看来,他之前的判断可能错了。
倘若二人交情真如表面所见那般深厚,范建又怎会这般带着他,以如此方式找陈萍萍理论?
更何况,他们此刻的对话,更显得剑拔弩张。
他们在互相伤害,每一句话都比前一句更加尖锐。
即便是宿敌,恐怕也难以做到这般精准地击中对方要害。
“首说罢,究竟有何事?”
论起伶牙俐齿,陈萍萍显然不是范建的对手。
范建早年在儋州时,便有“儋州二世祖”的称号。
能得此名号的人,有几个是容易相处的?
相比之下,陈萍萍的身份局限了他的口才。
“为何派人在儋州动手?你该清楚,此时绝非他入京的最佳时机。”
范建与陈萍萍曾达成一致意见。
叶轻眉之子,怎能永远困于乡野?
所以范咸终归是要入京的。
在此之前,一首是范建想尽早将范咸接至京城,亲力亲为地教导他。
而陈萍萍却极力阻止。
与范建不同,陈萍萍虽无实证,却凭多年经验察觉出十几年前的那场阴谋。
在他未完全布局妥当之前,让范咸入京风险极高。
后来范文赴儋州,范建的态度才有所转变。
让他在儋州成长,学会自保,之后再入京也不迟。
原本范建以为自己与陈萍萍在这点上己有默契。
未曾料到,陈萍萍的想法与他截然相反,竟己提前采取行动?
尽管暗卫未能获取确凿证据。
此事涉及鉴察院,暗卫的能力无法触及。
若想找到 ** ,实在困难重重。
但范建还是从一些细微线索中,辨认出这是熟人的手法。
这个熟人,正是陈萍萍。
因此范建深信,此事必与陈萍萍脱不了干系。
“此事非我所为,乃是另有其人!”
陈萍萍并未明言。
“他为何要在此时让范咸入京?”
即便二人针锋相对时话语刺耳,但他们的关系却又蕴含着某种奇特的信任。
陈萍萍一提到与那位有关,范建便信了。
他只是不解,那位为何选在这个时候介入?
“我又怎会知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这孩子知道了多少?”
这次对话,范文也在场,并未被刻意避开。
陈萍萍故意说得含糊其辞,范建也没叫范文退下。
“他知道的,和我知道的一样多。除了关于……”
范建叹了口气。
但陈萍萍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与叶轻眉之间的情感,无法传递给他人。
范文与叶轻眉,根本毫无关系。
范文对范咸,仅是普通兄弟情谊,远不及他们对范咸的那种深厚情感。
不过除此之外,身为范家未来的掌舵人,范文己经知晓他该知道的一切。
“真是羡慕你啊,这么快就找到了称心的 **。”
陈萍萍感慨万千。
范建满脸骄傲。
虽然他无法像别的父亲那样给予儿子最多的陪伴。
但在一点上,他比那些父亲优秀得多。
范建从未限制过自己的儿子。
只要范文想做的事,范建都会倾尽全力支持。无论是武道修炼,还是虎卫的权位……
只要范文想要,范建都会尽力成全。
事实证明,范建的教育方式很成功。
如今,尽管范文年纪尚轻,但他己成为一位合格的家主。
从他自身的武道修为,到显露的能力,都十分出众。
看着范建眼中的骄傲,陈萍萍感到自己又一次受到伤害。
他不禁说道:“这孩子确实不错,不如让他加入鉴察院如何?一处正好缺个副主办。”
“想挖我的墙角?妄想。那位到底为何坚持要闲儿进京?”
“并非如此,一切取决于那孩子的意愿,这只是个试探,或者说是个诱饵。”
陈萍萍说到此处,便停住了。
既然放出了诱饵,目标自然是为了钓到鱼。
但这些话,终究不便明说。
范建显然也领悟到了这一点,于是没有再追问。
当父子俩离开后,陈萍萍忽然开口。
“修门的钱留着,还有那些人的医药费、封口费……”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范建和范文就像没听见似的,迅速离开了。
在回范府的路上,范建突然开口,却只吐出两个字。
“五竹。”
能让当今天子感兴趣的,自然不是眼前的范咸。
而是那位最隐秘的大宗师五竹。
这或许就是庆帝对五竹的再度试探。
“为何如此?”
范文疑惑不解。
“因为是你。”
……
“是为了我吗?”
范文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沉默下来。
“让五竹来到京都?”
“没错,你反应倒快。”
范建对自己的长子始终满意。
要是他的小儿子也能这般让人放心就好了。
那他的日子才算圆满。
“我听说你正和谢必安以及高达交往?”
“是的。”
范文未曾想要隐瞒。
“若有空闲,你也该管教管教你弟,别把力气全花在外人身上。”
“孩儿懂了。”
得到父亲指示后,范文不得不开始约束自己那刚满十一岁的弟弟。
虽然他还只是个小学生,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范文不过是遵照命令行事。
次日清晨,范文便将范思辙唤至面前。
小伙子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一脸茫然。
范文指着桌上的账册说道: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账本,两天内算清楚。若能完成,我会送你两家店铺。一家是酒楼,另一家是书店。这里还有一本《红楼梦》,你经营书店时以此书为主,想必会有不错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