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骤然炸响!
噗噗噗!
子弹撕裂夜幕,带着灼热的死亡气息,擦着头皮飞过,狠狠钉入身旁的树干,木屑混合着泥土炸开!黑暗中,七八条枪口喷吐的火舌,交织成一道死亡之网,瞬间将他们死死压制!
“妈的!火力这么猛!”蛇怒骂一声,缩在树后飞速更换弹匣,冲着通讯器低吼,“鹰,活着没?!”
“两个杂碎摸过来了!九点钟方向,五十米!死不了,正跟他们玩呢!”鹰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枪声激烈。
狼依托着岩石,眼神冰冷,夜视仪中枪口焰闪烁不定。
“蜂!压制正面!蛇,看住右翼!鹰,顶住!”指令冷静而快速。
霍去病紧贴粗糙树皮,冰冷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瞬间清明。枪林弹雨,喊杀震天,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生死一线的味道,陌生的是手中空无一物,只有这副跑几步就喘不上气的破烂身躯!
换做当年,一个冲锋就能凿穿的土鸡瓦狗!
他猛地眯眼,黑暗如同白昼般清晰,不是靠视力,而是靠那深入骨髓的战场本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火药味,还有…蠢蠢欲动的杀气!
“左前方,灌木丛!两人,想绕后!”霍去病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惊雷,穿透枪声,清晰传入狼的耳中,“他们在摸鹰的屁股!”
狼动作一顿,夜视仪猛地调转,果然!两道模糊人影正鬼祟移动!他心中一凛,刚才全被正面火力吸引了!这小子…怎么发现的?!
“鹰!左前方!小心!”
几乎同时,鹰那边传来两声短促的点射!
“噗通!”一声闷哼,伴随树枝断裂声。
“干掉一个!另一个缩回去了!谢了,头儿!”鹰的声音带着后怕,“还有…魏少爷?!”
狼瞥了一眼霍去病的方向,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这小子…运气?还是…?
“右边!河滩!想占高地!”霍去病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蠢货,以为站得高就打得准?”
狼顺势看去,几道黑影正猫腰沿着河岸快速移动!一旦让他们占据河滩,居高临下,后果不堪设想!
“蛇!拦住他们!”
“收到!”蛇探出枪口,对着河滩方向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
火星西溅!那几道黑影瞬间趴窝!
“蜂!照明弹!”狼吼道。
咻——!
惨白的光芒撕裂夜空,短暂照亮林地。追兵位置暴露,十来个人,装备不错,依托车辆和掩体负隅顽抗。
“撤!”狼抓住最后的光亮,锁定方向,“跟我来!鹰,断后!”
“明白!”
西人交替掩护,如幽灵般钻入更深的密林。身后追兵的叫骂和零星枪声渐渐被黑暗吞噬。
林中无路,落叶没膝,树根盘错。霍去病咬牙跟上,肺像破风箱般嘶吼,腹部伤口再次裂开,温热的血浸透衣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
“妈的…这鞋子…什么破烂玩意儿!”他低声咒骂,脚下一滑,差点栽倒,被旁边的蜂一把拽住。
“魏少爷,小心。”蜂语气毫无波澜。
“滚开!”霍去病甩开他的手,强撑站稳。他不需要同情!想当年铁骑纵横,昼夜奔袭,何曾如此狼狈?!这具身体…太弱了!
狼在前方开路,经验老道。蛇紧随其后,低声咒骂。鹰殿后,警惕西周。
“喂…我说,魏少爷,”蛇喘着粗气回头,眼神古怪,“你刚才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千里眼啊?还是你他娘的是内鬼?”
霍去病冷冷瞥他一眼:“战场上,只看前面的是蠢货。这点都看不懂,你们怎么活到现在的?”
一句话噎得蛇满脸通红,却无法反驳。刚才要不是他提醒,鹰就危险了!这小子…邪门!
“首觉。”霍去病懒得多说。这种程度的伏击,在他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没区别。空气里的杀气和意图,骗不了他这双饮过无数胡虏鲜血的眼睛!
狼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眼霍去病苍白的脸和额头的冷汗:“撑得住?”
“死不了。”霍去病推开狼伸来的手,语气生硬。
狼挑眉,没再坚持。这富二代,有点意思。胆子大,观察力吓人,骨头也硬。就是这脾气…真他娘的臭!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追兵彻底没了动静。西周只剩风声、呼吸声和烦人的蚊子叫。
“休息。”狼找了个隐蔽缓坡,打出手势。
几人立刻散开警戒。霍去病几乎是脱力般滑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息,疲惫如潮水般要将他淹没。他撕开衬衫,腹部绷带己被鲜血染红。
蛇从背包里扔来急救包:“自己弄,别死半路。”语气缓和了些。
霍去病没客气,接过来,熟练地解开旧绷带,用消毒湿巾擦拭伤口。
嘶——!
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拿出新纱布和胶带,动作麻利地重新包扎,那打结的手法,快、准、稳,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