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冷水灌满了洗手池。
盛时臻没有丝毫怜惜,一手拽着梁煜的头发,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按进了冷水里。
“唔…”
冷水涌进梁煜的口鼻,濒死的窒息感占了上风,压倒体内的熊熊燃烧的邪火。
他短暂地恢复了清明,挣扎着想离开水池。
盛时臻感觉到他的抽搐和反抗,猛然松开了手。
梁煜脑袋从水中抬起,无力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他靠在浴缸壁上,剧烈地呛咳干呕:“咳咳…呕…”
湿发贴着头皮和脸颊,水珠不停地滴落,浸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肤,流露出狼狈不堪的轮廓。
盛时臻俯视着他,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周知翌在哪?”
梁煜抬起眼皮,眼中残留着惊骇和后怕。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他早离开了,姜茶里下了药,你去问…梁灼…”
说出“梁灼”两个字,梁煜经历了心理挣扎。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手宠大的弟弟,居然连他也算计!
被至亲背叛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
得到答案,盛时臻转身欲离开。
梁煜艰难开口:“盛总…能不能…放…”
他的恳求没能说完。
倪野、梁灼和梁云香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倪野是在二楼碰到的梁灼。
梁灼一见倪野,恶意地嘲讽他:“这么着急,怕我哥吃了周知翌不成?”
倪野心急如焚,不欲与他纠缠,抬手推了他一把:“别挡道。”
梁灼被推了一个趔趄,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倪野的手肘:“你敢推我?!”
梁云香正好走上来,见状,脸色难看地呵斥道:“梁灼,别胡闹!你哥在房间吗?”
梁灼悻悻地松了手:“在吧,怎么了?”
“出事了。”
梁云香简单三个字,令梁灼脸上的嚣张凝固,抬步向三楼跑去。
此时,梁灼眼里只有狼狈的梁煜,惊呼一声,快步朝他冲过去:“哥!”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梁煜,眼神凶狠地看向盛时臻:“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盛时臻无视他的咆哮,问:“周知翌在哪?”
“我怎么知道!”
梁灼的否认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扇在了梁灼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
梁灼捂着脸,缓慢地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梁煜:“哥…”
梁煜现在浑身无力,这一巴掌没什么力道。
可无关力度大小,这是梁煜第一次打他。
疼的不是脸,而是心。
体内的邪火重振旗鼓,更加汹涌地袭来,梁煜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呼吸紊乱急促:“你…如实…说!”
“哥,我真不知道…”梁灼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
盛时臻闭了闭眼,上前一步,一把薅住梁灼的头发,拖着他往外走。
“啊…”
头皮传来一阵剧痛,梁灼惨叫一声,抬手想掰盛时臻的手指:“盛时臻,你疯了吗?你放开我!”
盛时臻冷声警告:“碰到我,拧断你的手。”
梁灼听出盛时臻语气中的杀意,所有的挣扎如同按了暂停键。
恐惧从心底冒了出来,渐渐缠绕住整颗心脏。
盛时臻是疯子!
一旁的梁云香急忙上前:“盛总,请您高抬贵手…”
盛时臻脚步未停,冷冷地睨她一眼:“周知翌如果出事,我会整死你们!”
梁云香如遭雷击:“!!!”
.
盛时臻拖着梁灼,粗暴地一间间踹开三楼的房间。
倪野和梁云香跟着寻找周知翌。
三楼没有客房,很快便找完。
几人转向二楼。
一群宾客堵在二楼走廊。
倪野上前询问:“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解释一下。
——几人在梁煜房间时,宴会厅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盛总在找周知翌先生,你们有谁看到了吗?”
大家正疑惑张望。
一名佣人怯生生地举起手:“我看到了,周先生去了二楼休息室。”
然后,不知谁提了个头,大家就往二楼过来了。
梁韵和梁佑也不能生拦。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那人给倪野解释完,看到了后面散发着低气压的盛时臻,当即喊道:“盛总?!”
众人听到这一声,齐刷刷地回头,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盛时臻拽着梁灼,大步朝前走去,停在挂着休息室牌子的门前。
她抬手,重重地敲在门上:“周知翌…”
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回荡,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几秒钟的等待,仿佛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咔哒。”门锁轻响。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一道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贺家二小姐贺心许。
她身上的礼服有些凌乱,嘴上的口红晕染开,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可描述的画面。
圈里人都知贺心许爱玩,甚至有些荤素不忌。
想到之前佣人说周知翌来了休息室。
众人神情变幻莫测。
是对贺心许的幸灾乐祸,是对周知翌的同情和戏谑,还有怕盛时臻牵连他们这些一起来捉奸的慌乱。
贺心许完全没意识到众人诡异的神情。
她慵懒地倚着门框,目光落在盛时臻身上,红唇微微弯起:“盛总带这么多人来,是来看我的热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捉奸的呢。”
众人:“!!!”
火上浇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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