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之力的汇聚，让姜昊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许。御书房内，紫檀木桌案上堆积的奏折似乎也顺眼不少。
这份短暂的安宁，被缓步入内的鬼谷子打破。
“陛下。”
姜昊搁下朱笔，抬首。
“南方，【朱雀域】，有些异动。”鬼谷子手中呈上一份薄薄的帛书。
之前被打残，几乎沦为阶下囚的【楚王】，竟未如预想般安分守己。
鬼谷子继续：“臣的‘鹰犬’回报，楚王近期在其封地内，数次秘密召见一些身份不明之人。”
“身份不明？”
“形貌诡异，行踪隐秘。经过多方查证比对，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前次被白起将军重创的【巫蛊教】余孽。”
【巫蛊教】。
这三个字让姜昊指节微微一顿。
此教派盘踞南疆多年，手段阴毒诡异，擅长巫术、蛊毒、咒杀之术，防不胜防。
虽其核心据点被毁，教主伏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传承与部分长老弟子潜伏下来，不足为奇。
楚王对他的恨意，深入骨髓。丧子之痛，亡国之辱，足以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寻求复仇。
或许在他看来，朝廷主力远在北方与镇魔关，南方正是空虚之时。
借助【巫蛊教】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即便不能翻天覆地，也足以制造天大的麻烦。
“不仅如此。”鬼谷子语调又沉下几分，“楚王联络的，似乎不止【巫蛊教】。”
姜昊身体微微前倾。
“情报显示，他还在暗中派人，试图接触南疆十万大山深处的某个古老部族。”
“部族？”
“一个极其排外，几乎与世隔绝的【蛇人族】部落。传说此族擅长丛林诡战，更能操控剧毒之物，甚至……某些失传己久的上古蛊虫。”
新的变数。
姜昊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
一个【巫蛊教】己然棘手，若再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蛇人族】……
鬼谷子从袖中取出另一份情报：“与楚王旧领接壤的大周南方数个边郡，近一月来，怪事频发。”
“牲畜无故暴毙，尸身呈现诡异的青黑色。”
“几处水源颜色变得浑浊不堪，饮用者上吐下泻，体生脓疮。”
“更有边民夜间听到非人嘶鸣，以及密集的虫豸爬行之声，甚至有人恍惚间瞥见鳞甲遍布的怪异人影出没于山林。”
地方官员最初只当是寻常瘴疠或野兽侵扰，并未上报。
若非“鹰犬”察觉异常，主动深挖，这些零散的诡事，恐怕还要被掩盖许久。
压力，正从南方悄然蔓延。
就在此时，御案旁那座小巧的【灵能通讯阵列】顶端的【传音玉】微微亮起，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
姜昊示意鬼谷子暂停。
他探出一缕精神力，接入【传音玉】。
“……陛下……臣秦琼……有要事禀报……”
秦琼的声音带着些许杂音，但依旧清晰可辨。
“讲。”
“臣在追查幽魂魔宗残部于燕地北境的线索时，意外截获了一批通过隐秘渠道，自南方流入北方黑市的特殊物资。”
“何种物资？”
“……皆为炼制巫蛊之毒所需之物，部分材料甚至带有南疆十万大山深处才有的独特气息……其量虽不大，但种类繁多，且极为隐蔽。”
南北呼应。
楚王的图谋，己不仅仅局限于南疆一隅。
他这是想干什么？在北方也散布巫蛊之祸？
姜昊切断了通讯。
楚王此刻应是实力大损，爪牙尽失，仅凭一些【巫蛊教】的残渣余孽，和一个尚未确定是否会出手的【蛇人族】，就敢再次挑衅？
他不认为楚王是蠢材。
这背后，定然还有他未曾掌握的底牌。
“鬼谷先生。”
“臣在。”
“即刻调动所有‘鹰犬’，全力监控楚王及其封地内外一切动向。务必查清他与【巫蛊教】、【蛇人族】勾结的全部详情，包括他们的实力、图谋，以及……楚王真正的倚仗。”
“遵旨。”
“南方边境驻军，即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所有军情，必须通过【灵能通讯阵列】每日首报于朕。”
“臣会安排。”
姜昊起身，走到窗边。
南方的天空，似乎也因此变得阴沉了几分。
“传公输班。”
片刻后，公输班匆匆而至。
“陛下。”
“公输大师，南疆多毒瘴、巫蛊，朕命你即刻组织人手，依托‘神机司’，研究克制此类邪术的装备与丹药。”
“例如，能够抵御毒瘴侵袭的特殊甲胄或面具，能够侦测、驱散蛊虫的机关器械，以及能够解毒疗伤的特效丹丸。”
公输班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陛下放心，老臣对那些歪门邪道也早有研究，定能拿出应对之策。”
楚王。
姜昊默念着这个名字。
你究竟还藏着什么？是【巫蛊教】炼制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邪物，还是那【蛇人族】许诺了你无法拒绝的强大援助？
不管是什么，朕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