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
皇后见魏公公来了,便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不知魏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总管,便是皇后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魏公公对皇后行礼后便开门见山道:“奴才是来传皇上口谕的。”
皇后闻言,眼神里藏不住的期待,莫不是皇上想通了,要召见她。
“皇上口谕,请皇后娘娘明日请萨满进宫为大皇子祈福。”魏忠全说完仔细观察着皇后脸上的变化。
魏公公平日里行事素来小心,又观察细微,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也清楚一二,只是作为奴才他也不便多言。
这宫里错综复杂的关系,魏公公心里如明镜儿似的,皇上心里中意谁,敷衍谁魏公公比谁都清楚。
见皇后神色迟疑,魏公公又浅声道:“娘娘,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告退了,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去回话呢!”
皇后回过神,朝魏公公点了点头。
待魏公公出了坤宁宫,皇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那要死不活的大皇子就该立刻死绝了才好,那贱人的孩子也配让本宫请萨满来为他祈福?”皇后随手便怒摔了一个茶杯。
“娘娘,您可得息怒啊,小心气坏了身子。”琼华赶紧上前宽慰,又示意宫女上前清理地上的碎茶杯。
“为大皇子祈福之事,皇上没有叫宸贵妃去办,反而叫您去办,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最信任娘娘的。”琼华违心的说着这些话。
皇上平日里怎么对待皇后的,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她若不这样说,皇后便难消气。
皇后不消气,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皇后虽然知道琼华说的话全然是安慰自已的,但她此刻情绪也算平复了些。
她心里对皇上终究还是有所奢望,否则她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推脱端王的提议。
她若是愿意,大可联合端王,毒害了皇上,扶二皇子上位,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处置苏音和大皇子便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心里虽这样想着,但请萨满之事,皇后也没敢耽搁,当即派人出宫联络。
这次为大皇子祈福,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
第二日午后,萨满们便进了宫,足足由12个妇人组成,比苏音预期的还多了两人。
因着黄昏时分,最是阴阳交替之时,所以祈福便定在了黄昏。
萨满们午后入宫便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祈福仪式。
苏音早便让大哥在宫外打点好了,皇后给周良人那个小瓷瓶苏音也安排小路子交代出去了。
祈福仪式快要开始了,皇上皇后和后宫其他嫔妃都来了永寿宫。
太后那边说是感觉身体乏累便没有来,她不来,苏音反倒觉得挺好,等会儿出了岔子便少个人为皇后开脱。
仪式正式开始,大皇子被嬷嬷抱了上来,放在大殿中央准备好的摇篮里。
萨满们穿着特制的服饰,其中领头的戴着恐怖的面具,其他萨满们脸上画上了特殊的妆容,看上去庄严又神秘。
她们将大皇子的摇篮围了起来,不停的转圈,戴面具的萨满手中挥舞着法器,口中念念有词。
殿外晚霞将尽,殿内萨满的仪式正进入高潮,摇篮正前方放着一个摆放仪式器具的桌案。
桌案上有摆了一个茶杯和一个小银盆,银盆里装了水,领头的萨满拿着法器对着银盆一阵念叨。
银盆中的水顿时咕哆咕哆的冒泡,众人见了无不觉得神奇。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仪式便接近了尾声,领头的萨满将银盆中的水取了一部分放于茶杯内。
接着是皇上取一部分银盆里的水放进茶杯,最后是皇后取一部分水将茶杯注满。
这样一杯茶里,既包含了大萨满的祝福又包含了天子国母的祝福。
这杯福气之水将由皇后交到苏音手上,苏音为大皇子的生母,需要苏音喝一口之后再将剩下的茶水给大皇子喂下。
苏音毫不犹豫的从皇后手中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咽下,再将茶水端到大皇子的摇篮前,大皇子睡得正香。
苏音有些为难的看向萧肃:“皇上,大皇子昨日还难以安睡,此刻难得睡得这么香,臣妾想着……”
苏音话还没说完,萧肃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罢了!”
他看着熟睡中的大皇子又消瘦了些,这孩子这么小便受了这么多苦,难得这样酣睡,萧肃也不忍心将他弄醒。
“这茶水便等大皇子睡醒了再喝吧!”萧肃口气不容置疑道。
皇后见状,心下立刻一沉,原本方才还沉浸在国母的威仪中,此刻便是再没了半点兴致。
平日里也就算了,如今这萨满可是宫外请来的,皇上在这样的场合还听从苏音的建议,倒显得她这个皇后只是摆设了。
“皇上,大皇子休息固然要紧,只是这茶水若不喝,仪式便算不得圆满,臣妾觉得还是应该叫醒大皇子,喝了茶水完成仪式才好。”皇后说完,特意朝领头的萨满看了一眼。
领头的萨满立刻会意,上前道:“禀皇上,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祈福仪式最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是错过了最佳时辰,怕是影响祈福效用。”
萧肃闻言,却也觉得十分在理,请萨满进宫来祈福本就是要完成仪式的,如今只剩这最后一步了,叫醒大皇子喝了茶水再睡也无妨。
再说了,皇后今日将这派头和仪式都准备的十分妥当,也不好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那就依萨满所言,将茶水先喂了大皇子喝完,再将他哄睡吧!”萧肃看向苏音。
皇上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苏音也不好再辩驳。
苏音端着茶杯走到摇篮跟前,微微弯曲着身子,轻轻推了推大皇子,“琰儿,起来啦,快……”
话还未说完,苏音便突然倒在了地上,嘴角不自觉的吐出一点白沫,手中的茶杯也随之跌落。
茶水洒在地毯上,竟然不断的生出白沫。
“有毒!”锦娘立刻冲上去将苏音扶起。
“快传太医!”萧肃龙颜大怒。
皇后内心顿时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