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尘在分析归鸿影，以及他的女人孩子们。
“这是思维导图。”
宣纸最上方写着标题——【归鸿影后宫人物关系图】。
下面是许多名字，由短线连接起来，编织成了一张清晰明了的关系网。
归显苏闻言，不解地问：“什么图？”
“关系图！”苏洛尘用炭笔圈出标题的【关系图】三个字：“你不认字是不是？”
“你刚说的是四个字。”
“我刚说了六个字。”
“……”归显苏无语，苏洛尘就是在和他抬杠！
苏洛尘拿着炭笔，讲解关系图：“归鸿影的妻子是你娘，她叫林疏月对吧？”
“对。”归显苏点头确认。
“你是归鸿影第一个孩子吧？”
“是吧。”归显苏回答的有些底气不足。
苏洛尘嗤笑一声：“你也不相信你爹了吧。”
闻言，归显苏当即挺直了腰板，加重语气地肯定道：“我是第一个孩子！”
“你今年三十岁，墨冠绝二十岁，你们俩相差十岁，这十年间，归鸿影可能还有其他的孩子。”
苏洛尘在归显苏和墨冠绝的名字中间，写上【无数】两个字，又加上一个问号。
归显苏见状，额头划下排排黑线：“你当我爹是蝌蚪，还无数！”
“你爹可不到处留蝌蚪，无数的意思是没有数量。”
归显苏无言以对，张了张口，最后憋出一句：“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你是啊。”
“……”归显苏噤了声，他掰扯不过苏洛尘。
“墨江蓠是不是归鸿影的孩子，也值得怀疑。”苏洛尘在墨江蓠的名字后打个问号。
“胡三娘的孩子十八岁，我今年也十八岁，这个时间段归鸿影至少有两个女人吧？再加上你娘这个妻子，至少三个女人，胡三娘不知道石白薇和归鸿影的关系，会不会每一个女人都以为自已是唯一？”
“你分析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证明他是渣男？”
苏洛尘往司九罗身上靠了靠，姿态慵懒，神情悠然：“闲来无事，打破你的幻想。”
归显苏想骂他“有病”，但是他不想挨揍。
苏洛尘朝他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道：“你去找景三探探消息，问问他认不认识胡三娘和石白薇，还有胡三娘有什么好友，景三与江湖的谁交好，能问什么问什么吧。”
根据百晓堂查到的消息，胡三娘疯疯癫癫地，找了十多年的儿子，身边并无交往亲密的好友。
如此归鸿影最可疑，可他又未出名剑山庄。
景三平白无故的接近他们，一杆子将他们支到瑶池宫，直觉景三的目的不单纯。
景三说他与羽绾长的七八分像，苏洛尘并未完全相信他。
虽然按正常逻辑讲，景三没必要撒一个轻易会被戳穿的谎。
可严谨点总没错。
到时，姬无双会安排人送羽绾的画像过来。
像不像，看过便知。
听完苏洛尘的话，归显苏积极地道：“我这便去。”
“你年纪不小了，脑子这东西得有，别套话不成反被套。”
“我知道！”
归显苏一脸怒气的出了马车，一屁股坐到了景三的身旁，重重地力道仿佛在发泄不满。
景三扭头看归显苏一眼，询问道：“怎么出来了？”
归显苏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神情平静下来，语气却仍带着恼意：“苏洛尘那张嘴才该缝上，我不想在里面受那个气了。”
“你不是说他从小吃毒长大的。”景三似笑非笑。
“我那是为了讽刺他嘴毒，我与他是前段日子才遇上的，哪里知道他小时候吃没吃毒。”
“他不是你弟弟吗？”
归显苏点头，随口扯谎：“嗯，他小时候丢了，景前辈有家人吗？”
“有啊，有妻有子，儿子们个个优秀……”景三说到这里，余光扫到归显苏怀疑的眼神。
他话锋一转，质问道：“你什么眼神？”
“景前辈，我说实话，你这张脸…”归显苏欲言又止。
景三却开始自吹自擂：“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停。”归显苏打了个手势，打断景三的话：“你可别说了，你敢说，我都不敢听了，我怕自已会笑过去。”
景三笑骂一声：“小兔崽子！”
归显苏正色道：“对了，景前辈，你见多识广，我向你打听个人，省得我费事去查了。”
“谁？”
“剃头鬼胡三娘，你认识吗？”
景三眼神微眯，望着前方的路，轻声回道：“认识。”
归显苏追问：“你与她关系熟吗？”
景三沉默许久，回道：“熟。”
“墨家庄灭门，她也死在了里面，你知道她有什么至交好友吗？”
“没有。”
闻言，归显苏的眸光瞬间锐利起来。
他看向景三，怀疑之色在眸中蔓延开来，缓声道：“胡三娘死于熟人之手，她没有至交好友，却是与你相熟…”
“景三，是你杀了胡三娘！”
归显苏一声大喊，如惊雷一般，炸响在景三耳旁。
景三猛地一拉缰绳，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
然而，车厢内——
归显苏愤然离开之后，司九罗便将苏洛尘抱住，让他坐到自已的腿间，环着他的腰贴近自已怀里。
她比苏洛尘高。
低眼看过去，透过领口，隐约可见一点点锁骨间的肌肤，引人垂涎。
“干什么？你别捣乱，我还得写商业计划书呢。”
苏洛尘轻推了下司九罗的胳膊，却被对方握住了双手。
她道：“晚点再写。”
“你是不是犯病了？你腰有伤，折腾不了，想想就得了。”
“越想越严重。”
司九罗收紧环在苏洛尘腰间的胳膊。
少年的每一丝每一毫都令她爱不释手，那难以控制的爱意在血液中沸腾，几乎要穿破血管，喷涌而出。
不能自已！
“你不是才杀过人。”苏洛尘转头看司九罗，对方的唇划过他的眉眼，留下一抹微凉。
“嗯。”
苏洛尘微微敛眸，嘟囔道：“一晚上不做都不行。”
“两晚了。”司九罗轻声纠正。
苏洛尘顺势改口：“两晚上不做都不行。”
“蛊虫影响。”
“别推锅。”
“给不给亲？”
司九罗的声音低低的，她根本意不在询问，而是在通知苏洛尘。
苏洛尘还未应声，唇便被对方吮住。
情感浓烈而炙热，温度渐渐地攀升。
炭盆内的碳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
阳光透过窗缝，悄悄探入车厢，穿过薄如蝉翼的红色窗纱，洒落在宽敞的软榻上面。
光影交错之中，两道身影亲密地纠缠着。
司九罗将苏洛尘紧紧压在床上，眼神满是凶狠和偏执，肆意地掠夺他的呼吸。
手指灵活地勾着少年的腰带，缓慢地拉扯开中间的系扣。
苏洛尘今日一袭青衣红带，红色的细腰带勾勒腰线，别有一番风情。
自早上看到的那一刻，司九罗的身体便躁动的厉害，生生忍了这么久，有了此时此刻的爆发。
或许是蛊虫影响。
又或许…只是她控制欲作祟，单纯的想要占有苏洛尘。
不过，她知道场合不宜，并未真想做什么，只是想解解渴而已。
就在这时，归显苏的大喊声传进车厢：“景三，是你杀了胡三娘！”
紧接着，马车猛地停住。
司九罗反应迅速，抱着苏洛尘翻了个身，两人得以避免因惯性而掉下软榻。
打斗声从车外清晰的传来。
司九罗靠在苏洛尘颈侧，气息有些不稳，呼吸仿佛能烫伤人：“苏苏，继续吗？”
“归显苏打不过景三。”
“景三的目的未成，不会下死手。”
“可你的伤…”
司九罗翻身，将苏洛尘压下，低头在少年唇瓣上轻抿：“走火入魔更严重。”
那双暗光涌动的绿眸中，苏洛尘隐约看到一丝丝红，他心中不由一紧，躺平任其为所欲为：“你来吧。”
“好。”司九罗低笑出声。
她的唇和手一点不得闲……
苏洛尘咬牙憋出完整的语句：“你小点劲，注意腰伤。”
“嗯。”
“我…会快…的。”
“那你该吃补药了。”
苏洛尘：“……”他是怕太久会被发现！
车厢内妖精打架，车厢外武力比拼。
归显苏确实不是景三的对手。
景三这人武艺高强，可坏心眼得很，拿着一根木棍当剑用，抓住机会就抽归显苏的屁股。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归显苏被打急了眼，嘶喊着求救：“洛尘，快来帮忙，凶手要逃跑…”
可他喊得嗓子都哑了，却始终没人出来帮忙。
司九罗和苏洛尘正忙着干柴烈火，哪有功夫管他被虐。
最后，景三钳制住归显苏的双手，将他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本事不行，还敢对我出手，这叫自取其辱。”
归显苏反唇相讥：“你的意思，碰到坏人，要任其逍遥法外？”
“至少先保住自已的小命。”
“我有帮手。”
“谁？”
归显苏大声道：“司九罗！”
“她多大年纪？”
归显苏脱口而出：“二十六岁。”
“人家是个姑娘，比你小四岁，功夫却比你好得多，你竟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真是丢你爹的脸。”
归显苏嘴上不甘示弱：“败在你手上才是耻辱！”
景三叹了一口气，松开了钳制归显苏的手，直接道：“胡三娘死于归鸿影之手。”
闻言，归显苏犹如被雷击中，愣怔在原地，脸上写满愕然和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他的思绪纷乱如麻，有些不知所措。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许久。
归显苏抽离出一丝理智，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的盯着景三，质问道：“你亲眼看到的？既然看到了，又为何不救下胡三娘？”
“我猜的。”
“猜测？我还猜测是你呢。”
景三蔑笑：“你们猜测的不是归鸿影吗？”
“……”
归显苏哑口无言，但心里却放松些，只要没有实证，他便对归鸿影保有滤镜。
然而，景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景三说：“我亲眼所见，只是来不及救下胡三娘。”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我所言为实。”
归显苏深深看一眼景三，边收剑边朝马车走去，步伐急切却略显沉重。
*
马车内。
一只手臂软软地垂在软榻边沿，手心里握着些许轻薄的窗纱，指尖将上面的纹路绞的发皱。
苏洛尘咬着唇瓣，克制着不让自已泄露声音。
司九罗捕捉到归显苏靠近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看向苏洛尘，在他汗湿的鬓角亲了一口，低声在他耳边道：“归显苏回来了。”
“啊…”
苏洛尘的身体猛地一颤，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司九罗见状，坏心眼渐起。
她故意压低声音，以戏谑的口味继续逗弄苏洛尘：“他上马车了，要推门了…”
苏洛尘浆糊似的脑袋恢复些清明，扭头看向马车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别进来！”
车门外，归显苏推门的手顿住，疑惑的问道：“怎…怎么了？”
苏洛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自然：“阿九在换药，你等一会儿。”
“哦，好。”
归显苏转身在车门口坐下。
景三紧跟着坐上去，若无其事地架起马车。
车厢内，苏洛尘催促司九罗：“你快点。”
司九罗朝苏洛尘笑：“快的话，伤口崩开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啊？”
“听我的？”
“听你的！”
“好。”司九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苏洛尘抱坐起来。
……
两刻钟后。
归显苏得以进了车厢。
他丝毫未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朝着苏洛尘的方向冲去，同时哭丧着脸告状：“洛尘，景三和胡三娘熟识，他说他亲眼看到我爹杀了胡三娘，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苏洛尘软绵绵地靠在司九罗怀里，胳膊动了动没抬起来，只能嘴上制止：“别靠近我，坐椅子上说！”
刚刚，他被司九罗抱起来。
可他根本坐不住，只能用手撑着小桌子，可撑了没一会儿，手臂又酸的不行，索性将身体靠到小桌子上。
小桌子差点被撞下软榻，桌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别的还好说，砚台里的墨汁全都洒在了软榻上。
不过，倒也全然无好处。
墨香味盖住了奇怪的味道！
苏洛尘此时皮肤仍旧泛着红，当然不愿意归显苏靠近他。
归显苏未说什么，转身坐到椅子上，不死心地追问：“洛尘，你到底信不信景三的话？”
“你激动个什么劲，之前我也与你说过，归鸿影的嫌疑最大。”
“我以为你是故意气我的。”
苏洛尘眼神幽幽，流露出一种看见智障的同情和无奈：“你闯荡江湖十几载，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
归显苏彻底emo了，再次蹲到墙角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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