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
永安堂医馆。
在司九罗冷冰冰的面瘫脸下,医馆大夫目不斜视为苏洛尘把完脉。
他完全不敢和那双诡谲的绿眸对视,垂着眼给司九罗解释病因。
“小公子受了内伤,又着凉染了风寒……”即便身体痊愈,却也伤了根本,日后身体怕是会更加羸弱。
司九罗面色更冷,不耐烦的打断大夫:“直接治。”
大夫原本有一堆话要说,可为着自已的小命着想,只能将话咽回了喉咙,写了方子招呼药童去抓药。
苏洛尘被披风捆成蚕蛹,身体忽冷忽热的,令他昏倒仍不安稳。
脸色更加白了几分,额头溢出些许汗珠,脚从披风中蹬了出来。
大夫一眼看到苏洛尘腿上遍布的淤青,心中微微一颤,这是遭受了毒打啊。
治还是不治?
大夫犹豫许久,忍不住道:“姑…娘,小公子身上的淤青,需要用些消肿的药膏。”
“不必。”
得到此答案,大夫脸色难看几分,将司九罗当成了施暴的人,心想着要不要去报官。
司九罗朝大夫一笑,完美诠释了何为皮笑肉不笑。
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大夫身体不由一颤,压下了心中的想法:“我去给小公子熬药。”
“等等,按照他的身量,去买几套衣服,全部要白底红梅图。”
司九罗扔给大夫一锭金子,又道:“剩下的作为药费。”
大夫捧住银子,道:“成衣铺可能没现成的白底红梅图,定制需要等上几日。”
“加急。”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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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司九罗提着酒壶回了医馆。
她一身酒气,面色有些酡红,眼神却毫无醉意。
寻到苏洛尘住的房间,推开门进去,坐在圆桌旁饮酒,目光落在已沉睡两日的苏洛尘身上。
她的日子其实很无聊。
一切在她看来皆很无趣。
唯一有点兴趣的便是杀人,她喜欢血腥,喜欢纯白沾染上鲜血。
至于苏洛尘,他是个意外。
起初是喜欢他的眼睛,想看那双漂亮的眼睛哭,遗憾的是那两个护卫没将人打哭。
后因他那张阴差阳错染上血的白面脸,如今又多了一副适合作画的人皮。
司九罗在苏洛尘身上寻到了些乐趣。
挖了他的眼睛把玩,割了他的脸皮做面具,剥了他的人皮作画纸…
人活着时剥下的皮才会有弹性。
司九罗将苏洛尘扔进河里,是为了给他降热,不是为了要他的小命。
她及时将人捞上了岸,见男人溺水像断了气,直接一掌拍在他的后背。
苏洛尘吐出水的同时,一大口血跟着喷出,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内伤便是由此而来。
司九罗将酒饮尽,空酒瓶扔到圆桌上,起身朝床榻走去。
她刚坐到床沿,便对上一双眸。
烛光的映照下,苏洛尘的眸子没有聚焦,眼里似有清水在流淌,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
只有她的身影。
司九罗心里生出一股陌生的异样感。
苏洛尘并未完全清醒,伸手抓住了司九罗的食指,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
他只睁了一会儿眼,便又缓缓地闭上了,但抓着司九罗的手却未松。
司九罗没有掰断男人的手,也没有挣开男人的手,其他手指缓缓蜷缩成拳,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苏洛尘的眼睛确实漂亮,只装下她时更漂亮。
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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