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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 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们不能指望仅在爬山时锻炼我们自己的爬山能力,必须在日常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加强自己的身体素质。在山上爬山的速度就好像是运动员在比赛时的最终比赛成绩,要想取得更好的成绩就必须在平常不比赛时加强基础训练。我猜老付在平常不爬山的时候一定在坚持着某种体育锻炼,只有这样他才能一首保持充沛的体能,才能把我们这些年龄比他小的队员远远地甩在身后。

所有反常的事情都一定有它的原因,内在真实客观的原因。在街上如果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得比中老年人快,这不叫反常。但如果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得比大多数年轻人还快,那就一定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了,这个人不是平常坚持体育锻炼就是遇到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了。

老付他平时究竟是在坚持什么锻炼呢?中长跑?长距离健步走?骑车?跳绳?负重行走?游泳?不过所有通过训练得到的能力都有依赖性,而且往往偏科不全面。在没有训练到的领域我们的能力只是自身的正常能力,而且这能力也必将随着生老病死而产生变化。

看着老付手忙脚乱动作笨拙不协调的在石头上攀上爬下,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接近、赶上和超过他的机会终于来了。在之前的上坡路段,连续地下坡土路,或是转山羊肠小道上,无论是谁想走得快都需要强大的下肢力量和心肺功能。但是在由参差不齐的大石头构成的石头路上行进,上肢的攀爬能力与全身反复蹲起的实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当然,眼睛对距离的精准判断和小幅度短距离的蹦跳技巧也是不可缺少的。估计老付日常锻炼中缺乏对这些方面的反复训练,所以他现在表现出了与其年龄相符的犹豫和迟缓,这就给了他身后追赶者以机会。

在长约近一公里的石头堆上行进我也很吃力,毕竟脚下都是不平整的石头,视野也不开阔,往往要走的路不是在眼前大石头的顶部就是在脚底下的石头下面,需要反复确认之后才能决定行动方向。因此当我赶到离老付只有两三米远的地方我决定放弃了,放弃对他的超越。

这不是说我没有争强好胜的虚荣心,也不是我拥有谦虚的美德或伪装的心机,实在是我有顾虑,我担心在这里超过了老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和怨恨。怨恨好理解,虽说老付和我没什么过节,但他这个人挺有想法也挺有毅力的,一个能长期坚持身体锻炼自律的人往往都挺偏执也挺自负的。在他自以为擅长的领域找机会超过他实在是很伤他的自尊心,天晓得他是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反正我认识的大多数成年人都是年龄越大格局越小,固执也往往是由于不能容人和容物造成的。我认为老付正处于这种心理疾病的高发期,现在超过他十有八九会招来他深远刻骨的怨恨。要是在平时得罪了他呢问题也不大,但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之前因为走过一次错路,我己经把身后十几个队员都开罪过一遍了,现在再招惹老付多少就有些不明智了,况且他在这支队伍中还有几个关系要好的老熟人呢。

至于麻烦嘛就是带队找路,老付之所以可以被我赶上其中也不乏他需要经常停下来找路的原因。长时间在一堆石头上行进,方向是最不好辨别的。这个方向指的不是东南西北,而是我们要走路线的方向。石头堆上是不可能有明显路径的,即便周围什么障碍物都没有,视野开阔,想准确找到自己轨迹上要走的方向也很吃力,往往需要赌运气走出一二十米之后再比对着手机轨迹确定自己所走的路线对不对。

另外就是参照物不好找。石头,前后左右放眼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虽说每块石头都很独特,都与其它石头不同。但是在普通人看来它们都很类似,只有体型大小的区别,除此之外分不出它们和周边的石头有什么差别,尤其是很难通过语言或文字把相邻的两块体积外貌比较类似的石头分别描述出来。因此走过这里的前队队员口中的经验很难对后来者有什么帮助和指导作用,一切都需要我们置身其间亲力亲为地找路前行才行。我们自己在石头堆上走过的路线除了手机轨迹上留下的那几根细小的线条之外,对于后队也几乎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如果我在这里超过了老付,那他现在所做的找路工作就会落到我的头上,这绝对是个苦差,我不想接的苦差。

当然,不能不提的还有路条,前队队员所绑的指路路条。之前在午饭后行进道路上我看见过两三个绑在岔路口的本队路条,想来这是前队队员在小艾与大明白和老付发生争执后做出的改变,他们可能也意识到在岔路众多的山上行走存在着某些危险因素。特别是后队中体力不佳的队员,他们不光走得慢,而且还爱犯迷糊。人在体能下降之后头脑往往也容易出现混乱,反应会变慢。后队队员一旦开始落后,体能下降之后又着急追赶前队或惧怕天黑而加速前进,就特别容易出现判断错误。因此在岔路口绑上路条不仅可以帮助后队加快行进速度,也可以避免他们犯错耽误更长的时间。问题是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前后左右上下都是石头,路条经常是无处绑扎。

户外爬山的队伍在山上固定路条一般都爱绑在树枝上,路边或路口的树枝上所绑的路条是最多的,其次是荆棘丛或挺拔高耸的草秆上,唯独在石头上最难固定路条,它没处摆没处放,特别不好固定。如果只是找一块小号的石头压住路条,那它的位置往往贴近地面不起眼,不容易被后面的队员一眼发现。别说天一黑就容易彻底失效了,就是在白天阳光晴好的时候远处的人也很难发现这种位置的路条。而且被石头压住的路条在指示行进方向上也有其先天的短板,很难清晰地显示出前队所走的方向。

我们正在经过的这片石堆应该是这座山上某条石脉的一部分,经过长时间的、风化和破碎之后逐渐形成的,它的石质、颜色、风化程度都大体相同或相近。最让人头疼的是在这么长的一段路程上没有树,一棵树都没有,生命力再顽强的树也不可能真正扎根于石头之上。荆棘丛我都没看见,唯一能找到的植物就是几蓬小得可怜的草。又小又矮,颜色枯黄倒伏于地的小草是这片石堆上最雄伟的植物。

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前队在这么长这么不好辨认方向的路上不绑路条了,因为没有合适的固定位置,更缺乏显眼的参照物。这就像是在海面上或沙漠中移动,如果没有别的指明方向的参照物的帮助,人是特别容易迷路和找不到行进方向的。

看着身前老付在吃力行进中不时停下来比对手机轨迹寻找方向的样子,我认为他比我更适合走在前边,不管是什么因素在支撑着他,他现在表现出的热忱和积极性都不是我能比拟的。由此我意识到小艾和许多负责在队伍前边带队的领队,他们所要面对的困难远非我这样的普通队员可比。走在队伍最前边的那个人如果要为整支队伍负责的话,那他一定会累得要命,心累。因为一支队伍是由人组成的,而人又恰恰是给其他人制造麻烦的主力。

身后忽然传来了尖刀的呼喊声:“老付大哥,马克,你们等一等,他们后边的队员好像还没跟上来,你们先等一等吧。”

老付和我闻声都转回头向后望去,看见几十米外的尖刀边冲我们俩招手喊话边向自己身后指了指。看他身后的石头上一片空寂就知道其他队员可能也在这段石头路上走得比较慢,现在我们这些中队队员也开始走脱节了。

“知道啦,你喊他们快些跟上来,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一首久等的。”老付提高嗓门冲尖刀叫道。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热汗,寻了处较平整的石面站稳了脚步,喘息稍定后对老付摆了摆手说道:“用不着听他的,你走你的,他们后边的人估计三五分钟之内都跟不上来,催也没用。你走出去三五十米之后我再动身,这样尖刀能在远处看见我的前进方向就不会慌了。我呢,盯着你的背影走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咱们就这么远远地互相看着前后队友而行吧,都方便。省得在这里停久了身上发冷,咱们俩用不着卖一个再搭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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