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向寡言，此刻却面露惊色，他迅速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捡到芙儿的时候，她也才刚出生，就在长安城外那座坟山上。”
来不及细想，我立刻命人取来清水，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碗中。
齐朝天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老泪纵横地也滴了一滴血进去。
两滴血在水中相遇，缓缓融合，没有丝毫排斥。
“这……这怎么可能……”齐朝天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嘴唇颤抖着。
我闭了闭眼，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原来，我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齐若雪的母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猛地扑到我面前，语速飞快地说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夫人的女儿没有死！”
“老天有眼啊！芙儿，你一定会救若雪的对不对？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褚云令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地牢里尤为刺耳，他一把将我从齐若雪母亲的纠缠中拉出来，“你说什么？！”
众人皆惊，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我只觉得头疼欲裂，懒得理会这群人，推着轮椅便往走去。
褚云令将我带回金銮殿，一路上都阴沉着脸，直到坐上龙椅才开口问我，“阿芙，齐朝天真是你父亲？”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殿外就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报——！城内齐姓者，除已关押大牢的，其余皆已处以极刑！另，反对皇上此举的朝臣，也已全部斩首……”
“褚云令……”我深吸一口气，跌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褚云令，“这就是你这些天为我做的？”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爱！”
褚云令一挥手，一支令箭只穿那太监的心脏。
褚云令看也没看地上还在不停抽搐的太监，只是温柔地望着我，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的小猫，“阿芙，你要什么，朕都能给你，这天下，朕都可以拱手奉上，谁敢伤你半分，朕就诛他九族……”
“这样的爱，你怎么会不喜欢？”
“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猛地指着他怒吼，“褚云令，我不爱你！我不爱一个暴戾的帝王，我爱的是一个明君，你懂吗？！”
褚云令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手起刀落，左边护卫的头颅便滚落在大殿中央，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猩红着双眼看着我，咬牙切齿地问：“明君？朕对你不够好吗？”
“你要嫁给帝王，我便做你一个人的帝王！你说，朕到底哪里不好？！”
我冷笑一声，“借口！都是借口！你生性凉薄，根本就没有心！你不要再用爱我做你暴戾杀人的借口了！”
“是么？朕处处为你，护你，竟然还得不到你的一丝真心。”褚云令猛地将长剑挥向另一边，右边护卫甚至来不及反应，便步了同伴的后尘，头颅骨碌碌滚到他的脚边。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走下玉阶，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具具还在抽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