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令那双眼分明就是气极了，他生性如此暴躁的人，不要说杀几个齐姓者了，说是屠城我也会信。
他不语，我就当他没有答应，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舌头，反正都痛，也不在乎这一点了，瞬间嘴角又溢出来一大片鲜血。
褚云令猛地用手撬开我的牙齿，“阿芙！我都听你的！”
等我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像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一样，疼得厉害。
模模糊糊间，我听到一阵“嗯嗯”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师父，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老头，此时正满眼通红地看着我，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师父……”我挣扎着想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师父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丫头，别担心，师父没事。你的手指我已经接好了，只是……以后怕是不能再行医了……”
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心中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师父，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我哽咽着说。
师父摇了摇头，又写道：“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师父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这时，一个伶俐的婢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向我行礼道：“皇后娘娘，奴婢是皇上安排来伺候您的，叫春芽。”
我看向床边，那案上空荡荡的，原本摆放在那里的铜镜不见了。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曾经光滑细腻，如今却布满了狰狞的伤疤。
师父想要安慰我，却被春芽抢了先，“皇后娘娘您放心，您脸上的疤痕魏医师有法子。”
师父点了点头，他的医术我自然是相信的。
而后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子里的腿，却摸到一片冰凉的空虚……
“我的腿……”我惊恐地看向师父，声音颤抖得厉害。
师父别过脸去，不忍看我。
春芽放下水盆，一边为我擦脸，一边说道：“皇后娘娘，您的腿……魏医师已经尽力了，但还是……”
“可是皇上说了，会为您寻遍世上名医……”
“没用的，”我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世上根本没人能接回我的腿……”
师父从身后拿来一个木制的物件，按在我的断肢处，又拿起笔在纸上写道：“丫头，别灰心，师父做了一个假肢，你试试，若是不合适，师父再改……”
就在这时，褚云令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看见我醒了，他眼中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些，快步走到床边，温柔地问道：“阿芙，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别过头去，不想见他。
说实话，我是恨透了他。
“阿芙，你怎么不理朕？”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厌恶，自顾自地坐在床边，伸手想摸我的头，被我躲开了。
“阿芙，你放心，”他也不恼，语气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朕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