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镇子上唯一一家游戏厅已经关闭,那么他们只好找别的消遣。
白棠知道在后山不远处有一口鱼塘,几年前,他们村里人集资买了不少鱼苗丢进去,每到过年,在外工作的年轻人回来,便会去鱼塘钓鱼。
他家只有四个钓鱼竿,白棠又向邻居大婶借了两个,一行人便带着东西往后山走。
虽然今天天气好,但今年依旧是一个寒冬,池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靠近岸边的地方被打了一排小洞,方便冰钓。
“我们就在这吧,这里太阳好。”
白棠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睛。
“好啊!”
陆景风很快应和道,随后把背包扔在一边的枯草地上。
几人把随行带着的小马扎拿出来,摆在岸边,又拿出鱼竿来调试。
“哎,干钓鱼太无聊了,不然我们比赛吧,光荣获得最后一名的倒霉蛋,要接受众人的惩罚。”
“那不用比了,你直接来吧。”
季行屿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头给白棠调试鱼竿。
“附议。”
江衡淡淡道。
“哼,你们可别太小瞧我了。”陆景风抬起下巴甩了甩鱼竿,然后凑到夏炎身边贴了贴,弯着眼睛道,“吸收好运。”
夏炎朝后退了一步,垂着眼睛戏谑道:“别了,按你最近那喝凉水都能塞牙缝的烂运气,我可拯救不了你。”
“好嘛,我今天就要证明给你们看!”
陆景风仰天大喊一声,尾音无限拉长,惊的树上的麻雀吱呀乱叫,然后目光坚定地把鱼竿放进了水里。
另一边低头整理渔具的俞祺:“?”
有时候,陆景风这人的燃点真的很低。
现场唯一还会为他捧场的只有白棠一人了。
“加油——”
两人的大嗓门成功把一树的麻雀惊走了,此刻,这儿安静的要命。
大家的鱼竿依次入水,从远处看,只能看见六个沉稳的背影,光是看着,就很有实力的样子。
这些生面孔很快引来不少人驻足,不过都是站在小道上背着手看了一会就又离开。
看起来这么有实力的六人,却在开始冰钓的一个小时后,连鱼尾巴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啊,还没有鱼上钩。”
白棠放下鱼竿,轻手轻脚地走到季行屿身边,蹲着靠在他的大腿上。
季行屿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可能要再等一会儿,别着急。”
“好吧。”
白棠嘴上说着,其实他根本坐不住,安静待了一会又走上小道和别人聊天去了。
直到底下传来喧哗声,他扭头一看,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位置。
“我好像钓到鱼了。”
白棠说着,朝身后的高中同学挥了挥手,立刻往下跑。
“我钓到鱼了?是不是?”
他兴奋地在几人身后探头,直到看见季行屿沉稳地拉着鱼竿,甩上来一条大概二十厘米的草鱼。
“小棠真厉害。”
夏炎弯了弯眼睛,语气柔和。
草鱼被扔进水桶里,鱼尾拍打出不小的水花,白棠看着,瞬间满血复活,他从季行屿手里接过鱼竿,道:“我来吧,这次我一定要守着,钓到大鱼。”
自从他钓到鱼后,其他人陆陆续续也成功钓上来不少,不过,这个“其他人”不包括陆景风,因为他一条鱼也没钓到。
直到太阳下山,寒风顺着冰面往白棠脸上吹,他低着头打了个喷嚏,季行屿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把竿收好:“结束吧,天黑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白棠身边,半蹲下来给他把围巾掖好,然后捏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
“走吧,我们想想该怎么惩罚他。”
季行屿瞥了一眼还在独自坚守的背影,在落日的衬托下,显得更为萧瑟。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然后一手一个桶,大摇大摆地走到陆景风身边,佯装惊讶道:“你怎么一条也没钓到?”
“走开。”
陆景风语气低沉。
“你叫声爸爸,我施舍你一条。”
季行屿吊儿郎当地抬脚踢了踢他的桶。
“差不多行了。”
夏炎走过来,瞥了他一眼,随后看着陆景风的背影,缓了点声音,“我给你一条,别伤心了。”
“呜呜呜~还是宝宝你对我好。”
陆景风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抱住了夏炎的大腿。
“我也给你一条。”
白棠凑过来,看着他的空桶,又看了看其他人满满当当的桶,属实觉得他可怜。
“啧,我也给你,别在这假哭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季行屿开始催促。
陆景风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然后又微笑着看向另外两个黏在一起的人。
俞祺没说话,只点了下头,江衡扯了下嘴角:“给你。”
“太感谢了,朋友们。”陆景风站起来把鱼竿收好,笑着说,“我晚上又有心情干下三碗大白米饭了。”
等他收拾完,众人拎着桶,满载而归。
到了家,白父白母围着他们夸了一圈,词都不带重样的。
白木看着,啧了一声,偏头道:“想当年,我拎回一整桶的大草鱼,也没见他们这样夸我啊。”
“我夸了。”
白决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呵呵。”许是想到什么,他嘴角有些抽搐,随后道,“你夸什么了,除了只会伸出一个大拇指以外。”
“那也是夸。”
“你二哥不喜欢口头表达。”白阳笑眯眯地说,“后来你的鱼不是都被妈晒成了干鱼片,让我们带走了吗?你二哥带的最多了。”
“好吧。”
白木耸耸肩。
吃过晚饭,大家正凑一起烤火,白棠今天下午偶遇的那个高中同学,忽然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是要约他们去打麻将。
本就无聊,所以大家都应下,地点在隔壁村的小卖部里,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几个哥哥嫌冷不愿去,于是他们六个加了件衣服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