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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女人大有来头啊?

东西都拿到了,林月不等郑杰开口,伸手夺过血压计。迅速地把袖带缠在刘虎的右臂上,放好听诊器,马上开始测量血压。

5G 时代,几乎都用电子血压计了,好在林月在医学院的时候接触过这种老式的水银柱血压计。

“血压 85/50,赶紧的,拿 500ml 的 706 代血浆来静脉输液!” 林月对着郑杰果断地下达了第一道医嘱,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啊?”

郑杰还在发愣,心里直犯嘀咕,她竟然会用血压计?完全没回过神来。

“快点!输液!” 林月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说话间,林月已经拿网兜把药瓶兜好,挂在了衣架上。她是临床医学出身,后来又当了法医,对于静脉穿刺这些护理技术,确实不太熟练,而且这种老式硅胶管的输液器,她之前也没见过。

还好郑杰在旁边,他手脚麻利,熟练地在刘虎手背上扎上了静脉针。林月一边叮嘱郑杰调好滴速,一边手脚不停地迅速清点物品,一把拉过炕桌,从左到右依次把各种器具和药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约莫过了 15 分钟,林月再次拿起血压计,动作娴熟地给刘虎测量血压。“96/60 ,行,具备手术条件了。” 她轻声自语,神色中透着几分欣慰。

堂屋里,齐凤山和沈厉等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屋里的动静,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

林月深吸一口气,稳步走到齐凤山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师长,现在可以进行手术了。不过这手术风险特别大,术中和术后可能出现的状况,我得跟您详细说说,还得有人签字授权。你们哪位来呢?”

说着,她的目光在齐凤山和沈厉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她太清楚这责任的分量,绝不能独自担着。

“我来签字!” 林月话音刚落,沈厉 “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语气果断坚决。这么大的事儿,哪能让林月一个人扛着,同时他不由得暗暗佩服林月考虑周全。

林月见沈厉主动站出来,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这意味着沈厉开始信任她了。

“不,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齐凤山稳稳地站起身,声如洪钟,对着林月说道,“林月同志,你就放心大胆地治,出了任何后果都算我的,签字就免了,赶紧抓紧时间手术!”

要是搁在现代,林月肯定不会答应这种口头协议。可眼前的齐凤山不一样,他是个一言九鼎的老革命,一身正气,让人打心底里敬佩。

“好!” 林月只回了一个字,转身就往屋里走。

齐凤山望着她胖胖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刚才一番操作,他心里对这个胖女人的严重质疑,不知不觉变成了将信将疑 。

“准备利多卡因。”林月对郑杰吩咐道,她再一次检查了刘虎的伤口。

没有任何检查设备,只能凭感觉来判断胸腔石子的深度。郑杰递过来装有利多卡因的注射器。

林月深吸了一口气,将长长的针尖刺进了刘虎左胸伤口的皮肤下。

“嘶……啊……”刘虎苍白的脸庞瞬间地皱成了一团,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这一声全屋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诶呀,你行不行啊?不行别逞能!”郑杰对林月吼了一嗓子,语气极其不友好。

“你行你来,不行闭嘴!”林月毫不客气地回怼了回去。

郑杰:“……”心想这婆娘可真泼,真不知道沈团长这两年是怎么过的?、郑杰胡思乱想之际,林月将整瓶酒精倒在了手上,手心、手背再到指尖揉搓了三次。

这是她在解剖台上的常用消毒方法,没有无菌手套,只能尽可能的消毒双手了。

要开始手术了,林月深吸一口气,让自已彻底镇定下来。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已:“这是活人,这是活人,这是活人……”

然后稳稳拿起那把老式简陋却擦得发亮的手术刀。

刚要下刀,她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小房间里,只有一盏用电线吊着的灯泡。昏昏暗暗,影影绰绰,根本没法操作。

她转头看向郑杰,冷静地说道:“郑杰,去找沈厉要手电筒,给我打光。”

郑杰愣了一下,赶忙跑去拿来手电筒,站在林月身旁,高高举起大号手电筒,努力让光线稳稳地照在刘虎的伤口上。

林月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光线正好落在手术部位,眼神锐利又专注。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齐凤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林月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

沈厉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关节泛白,眉头拧成了个 “川” 字,目光始终紧紧锁在林月手中的手术刀上。

那些原本在一旁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家属,此刻全都屏气敛息,屋内安静得让人发慌,掉根针都能被放大无数倍。

刀刃贴着皮肤,一点点划开,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郑杰的眼睛瞪得老大,举着手电筒的手不自觉的发抖。

“稳住!”林月呵斥了一声。

她目不转睛,手稳稳地移动着,切出一道5公分左右的切口后,接着用止血钳轻轻拨开周围的皮肉,仔细探寻着石子的位置。

好在石子的位置并不深,林月用止血钳夹住石子,一点点往外取,“哐啷”一声,一颗直径3厘米左右的小石子就被扔在了炕桌上。

接着,林月用纱布堵住创口,又用同样的方法,取出了其他两处的碎石子。一旁的郑杰被这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惊得合不拢嘴,心里暗暗称赞:这胖女人还真有本事!

所有的碎石都取干净了,林月的额头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诶!这肉大身沉的真是不方便。

林月咬着牙,缝合好了两处小伤口。接着拿起一根橡胶管,一段闭合,另一端缝合进刘虎左胸的伤口处。

“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郑杰自已都没发现,他已经开始叫林月嫂子了。

“胸腔引流啊,刘虎的左肺被石子击伤了,形成了血气胸,加个引流管,引流出胸腔里的积血,让肺组织恢复。”林月一边缝合,一边给郑杰讲解。

此时郑杰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他当初培训时,听姜院长说过“引流”这个词,但没见过,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想:这女人大有来头啊?

眼看缝合就要结束了,刘虎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

“不好,他要醒了!” 郑杰紧张地喊出声。

“快,按住他,不然管子脱落,气压会把肺压的更萎缩!”林月也紧张了起来。

沈厉和齐凤山的脸色 “唰” 地变得煞白,不约而同地起身,向小房间奔去。

“快按住他!”

郑杰赶忙腾出一只手,和沈厉一起,一人按住刘虎的肩膀,一人按住他的腿,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挣扎的身体稳住。

林月趁着这个间隙,手上动作加快,将引流管稳稳地固定好,然后又在末端接上引流瓶,打开夹子,黑黑的污血,一股一股的流进了引流瓶。

很快,刘虎也平静了下来,呼吸也明显平稳了。

“呼……” 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像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沈厉目光深深地看着林月,只见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说道:“好了,手术成功了。”

齐凤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院子里的家属们,瞬间议论起来,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好了,好了,嫂子们,伤员需要休息,首长还在这呢,咱们先回家吧.”

在小豆豆妈的招呼下,这些看热闹的家属也各回各家了,林月望着窗外,露出淡淡的笑容,她从心里感谢小豆豆妈,她是第一个愿意相信自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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