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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只是皮肉伤

夜风凛冽,工厂里一片死寂,昏暗的灯光让人感觉像置身地狱深处。

陈江河站在中央,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个阴冷的男人。

他的下意识告诉他,这人不是小角色,甚至可能是幕后某个深藏的黑手。

对方脸上的阴冷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而那张脸的苍白与狰狞,更让人感觉像是看到了一个裹着人皮的恶鬼。

“好一副硬骨头的样子,”男人的声音带着慢条斯理的冷意,“难怪能搅动这么大的风浪。不过啊,陈主任,我还是劝你少管闲事,船翻了,就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管闲事?”陈江河嗤笑一声,语气透着几分戏谑,“你们的黑手都快伸进老百姓的饭碗里了,我这个‘主任’能不管吗?要是哪天你愿意‘脚下留情’,也许我们还能谈谈。”

男人闻言不怒反笑,声音拔高几分:“谈谈?陈主任,真不愧是能站上台面的人物。只可惜,今天想和你谈的不是你会不会插手,而是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阴影中传来。

陈江河迅速扫视过去,只见四五个彪形大汉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们身上的肌肉在灯光下勾勒出可怕的轮廓,个个虎视眈眈,手中甚至有人握着铁棍和砍刀。

一股危险的寒意顺着陈江河的脊背蔓延,但他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环顾四周,眼神迅速判断着袭击的方向和可能的逃生路径。

即便处于绝境,他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怯懦——在这群野兽面前,露出恐慌只会换来更快的扑杀。

“你们的手段太廉价了。”陈江河冷笑着说道,言辞不屑,“先用恐吓,再动武力,这套路也未免太无趣了点。既然费尽心机把我引到这儿,也该拿出点水平吧?”

“你倒是嘴硬啊。”男人略微抬手,示意那些打手暂时不要动手,“不过我倒想看看,你这副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儿,他起身朝陈江河缓缓走来,目光犀利得像是在剖析陈江河的每一根神经:“陈主任,和你之前打交道的那些对手不同,我可不是什么散兵游勇。你看得起自已,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只聪明点的蝼蚁。我敢赌,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放弃所有底线,为了活命哭着跪在地上求我。”

陈江河没有说话,目光紧锁着这个男人。

他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想着今晚回家之前偷偷发出的求助短信有没有被接收到。

此刻,他必须克制一切愤怒和冲动,他需要为自已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

然而,对方明显没有耐心一直陪他玩心理战。

他们瞧不起陈江河的冷静,更不屑于给他展示更多的智谋。

“动手吧,”男人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腿,但别弄死,我还没玩够。”

电光火石间,拳头挥舞而来,铁棍破空的呼啸声刺耳尖锐。

一场混乱的搏斗就此展开。陈江河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根铁管,开始防御和还击。

他多年前练过的散打此刻发挥出了关键作用,一个挥腿横扫,将扑过来的大汉重心击倒。

但对方并非平庸之辈,很快又围了上来。几番激斗后,陈江河的肩膀被铁棍猛然撞击,疼痛火辣辣地传遍全身。

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但他咬牙站稳身形,眼神锐利如刀:“就这点能耐?还不够让我跪下!”

也是这副毫不退缩的硬派姿态,进一步扯高了对方的怒火。

一名大汉扑上来,试图用腰背将陈江河压倒,可对方没料到,陈江河忽然一个膝顶,用尽全力重击了其腹部。

那壮汉身子一顿,痛苦地抱着肚子倒下。

这一幕让那个瘦削的男人彻底炸了。

他猛然走上前,抽出腰间别着的刀具,阴冷地盯着陈江河:“你以为你能赢得了命运吗?游戏到这里结束了!”

但就当他挥刀冲向陈江河的同时,远处忽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像是地狱里响起的丧钟。

黑暗中,陈江河的目光猛然一亮。

与此同时,瘦削男人的脸色大变,他一把抓住旁边的老虎,大声命令道:“撤!”

一群人仓皇而逃,只留下灯影下狼狈却毫不屈服的陈江河。

他靠在一根废弃的钢梁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目光中带着一丝鲜血般喷涌的坚持,也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疲惫。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耳的音调带来一阵极具压迫感的紧张气息。

陈江河靠着钢梁,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视线却始终锁定着那仓皇撤退的方向。

几个瘦削男子步伐混乱地消失在工厂的另一端,像是深夜中躲藏于阴影里的耗子。

不多时,工厂外涌入了强光,随后,“砰砰砰”的警棍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响。

“站住!警察!”一个警员的喊叫响彻四壁,随后一小股追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江河低头看了一眼自已手中仍紧握着的铁管,上面有几丝倒灌的血迹。

他放松了些许抓力,铁管顿时自手中滑落,发出“咣当”一声震耳的响声。

疼痛从肩膀和肋骨传来,像是在他疲惫的身躯上烙下滚烫的印记。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脸上几分淡然,几分狠厉,像是下一秒准备独自面对所有来袭的风暴。

“别动!”一个持枪的声音在灯光晃来晃去的空间里叫住了他。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员迅速围拢过来,其中一名个头稍矮的警官一边瞪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上前确认:“你是陈江河?”

陈江河轻轻点了下头,平静地道:“是我,陈江河。**乡副镇长。”

矮个警官皱起眉头,迅速打量了一番陈江河浑身上下的伤势,随即低声招呼身后一个年轻警员:“小王,这儿有人受伤,快叫救护车。”

其他警员陆续清理工厂区域,最后确认没有伏击才松了口气,但矮个警官的表情依然阴沉,他走近低声问道:“陈主任,咱们经常听说你是个敢顶天立地的直性子,可再敢也不能这么冒险啊。你刚才算是硬扛过去了,但再晚一会儿后果真不堪设想。”

陈江河咬了咬腮帮子,语气虽然疲惫,但依然清晰:“冒险不是我的本意,他们找到我要么妥协,要么死,我没得选。不过幸好有同志们来的及时——否则今晚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天亮。”

矮个警官心中一震,如此强硬的姿态倒让他对陈江河这人才有几分改观。

他正准备再追问点儿事件细节,远处突然有人突然大喊:“头儿!这里发现个东西!”

众人齐刷刷循声望去,几名警员拖起一只散落在地的物体,带过来后用电筒一照,竟是一部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正是陈江河之前发出求救短信所用的手机。

矮个警官看了两眼,摸了摸下巴,眼神中带着些疑惑与警觉:“陈主任,你的手机是怎么摔成这样的?这一伙人为什么会有机会毁掉它?”

陈江河脸色微微一僵,旋即恢复如常。

“恐怕是我挣扎中掉落时被踩碎的,”他语气不紧不慢,却十分笃定,“不过幸好那条求救信息应该发出去了,不然事情会更糟。”

矮个警官凝视他的眼睛几秒,仿佛想从中找出点不对劲的痕迹,但陈江河的表情无懈可击,不卑不亢。

最后,警官点了点头,也就作罢。

工厂外,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停靠宽大的场地上,引得不少附近的村民探头侧目。

其中一位穿着深色外套的中年男人看着陈江河被搀扶着走出来,脸上半是焦虑半是忐忑。

他快步迎了上去,劈头便问:“陈主任,您没事吧?我听人说这边出事了,担心得不行,赶紧跑过来看!”

陈江河抬起疲惫的双眼,看到的是他乡村基层社会的得力干将老魏。

“是老魏啊……谢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语气虽轻,但听不出客气。

“唉,您可真是操碎了心,这条命都快不要了还为咱们这地方奔波。”

老魏眼圈微微泛红,“咱村这几年能像模像样的,都是仰赖您,再多困难挡在前边,也一起扛!”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火,点燃了陈江河疲惫的胸膛深处。

他没有顺势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老魏的肩膀。

这一刻,某种深层次的信任与默契在两人之间流动,却无须过多语言装饰。

就在两人简单交流时,人群当中一个鬼祟身影偷摸转身,抬手扶了扶头上那顶鸭舌帽,悄无声息地往远处走去。

他的动作虽谨慎,但从那闪动的眼神中泄露出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而此时的陈江河显然还未察觉到更大的危险正在悄然积聚。

他正准备上警车离开,突然,他手腕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那里赫然多了一道划痕,而那猩红的血线正迅速染透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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