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在虞红芍的轻抚下显得更加。
她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虞红芍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柔弱无助的女人，等着男人去拯救，去征服。
“小蝶……真是个好名字。”
虞红芍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少女耳边低语。
“人如其名，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小蝶的头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她不敢去看虞红芍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举手之劳而已。”
虞红芍收回手，轻笑一声：“倒是你，这么晚了，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偏僻的小巷里？”
小蝶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我……我是来给哥哥送饭的，他……他在码头做工，很晚才回来……”
“哦？那你哥哥呢？”
虞红芍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小巷里只有他们两人。
小蝶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哽咽：“我……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就看到……看到他倒在血泊里……”
说着，小蝶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柔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
虞红芍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少女，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深深的厌恶。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管得过来吗？更何况，这眼泪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
“别哭了。”
虞红芍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哭能解决问题吗？”
小蝶被他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虞红芍，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如此冷漠。
“你……你不相信我吗？”
小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委屈。
“相信？”
虞红芍冷笑一声，“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你们女人眼泪！”
小蝶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漠无情的男人，仿佛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虚伪的，不值得一提。
“你……你……”
小蝶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虞红芍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转身欲走。
“等等！”
小蝶突然叫住了他，“我……我知道你是谁！”
虞红芍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我是谁？”
小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说道：“你……你是那个戏班的……花旦……虞红芍！”
虞红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霜。他一步步逼近小蝶，眼神锐利如刀：“你从哪里知道的？”
小蝶被他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自已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我……我……”
小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虞红芍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危险：“说，否则……”
他的手指突然用力，捏住小蝶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我……我说……我哥哥……他……他曾经是戏班的……伙计……”
小蝶艰难地说道，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虞红芍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问道，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他叫……张强……”
小蝶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生怕说错一个字。
虞红芍的身体猛然一震，像被雷击中一般，他松开手，后退了几步，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张强……张强……”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小蝶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张强是你哥哥？”
虞红芍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小蝶。
小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是的……”
虞红芍没有说话，他上下打量着小蝶，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然而，除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什么也找不到。
“你……你想怎么样？”
小蝶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忍不住问道。
虞红芍没有回答，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小蝶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已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小蝶惊呼一声，想要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
“跟我走！”
虞红芍冷冷地说道，不容置疑。
“去哪里？”
小蝶挣扎着问道。
“去一个你该去的地方！”
虞红芍说完，拉着小蝶就走。
“放开我！放开我！”
小蝶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虞红芍充耳不闻，他拉着小蝶，穿过黑暗的小巷，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会去哪里？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虞红芍的眼神空洞，仿佛透过小蝶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张强，那个憨厚老实的戏班伙计，那个总是偷偷给他塞糖人的大哥……灾变前最后的一幕，张强用身体护住他，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你……真的……是张强的妹妹？”
虞红芍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他自已都没察觉的颤抖。
小蝶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瘦弱的身子微微发颤。
她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危险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脆弱，像个迷路的孩子。
虞红芍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张强……他还活着吗？”
小蝶愣住了，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却又被他话语中的绝望刺痛。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哥哥……他为了保护戏班……死了……”
虞红芍的身体僵住了，抱着小蝶的手臂慢慢松开。
他放开小蝶，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捂住脸，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悲凉。
“死了……都死了……”
小蝶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明明有着操纵人心的力量，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孩子。
虞红芍抬起头，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带我去……带我去看看他……”
小蝶点点头，带着虞红芍穿过错综复杂的巷道，来到城郊的一片乱葬岗。这里埋葬着无数灾变的牺牲者，没有墓碑，没有鲜花，只有荒凉和死寂。
“就在……就在这里……”
小蝶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声音哽咽。
虞红芍走到土堆前，缓缓跪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泥土。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张强憨厚的笑容，以及最后那一幕的惨烈。
“张强……我对不起你……”
虞红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呢喃。
小蝶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和绝望，那是深入骨髓的痛楚。
良久，虞红芍站起身，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走吧。”
小蝶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荒凉的乱葬岗上，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回到城里，虞红芍带着小蝶来到一间破旧的仓库。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虞红芍说道，语气冰冷，仿佛刚才的悲伤只是幻觉。
小蝶看着这阴暗潮湿的仓库，心中充满了不安。
“我……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虞红芍冷笑一声。“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也知道我的秘密。
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小蝶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已已经没有选择了。
接下来的几天，虞红芍开始训练小蝶，教她一些生存技能，以及如何利用自已的优势在乱世中生存。
小蝶虽然害怕他，却也渐渐被他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所吸引。
虞红芍也开始慢慢向小蝶敞开心扉，讲述他过去的经历，以及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他告诉小蝶，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个人都是演员，而他，则是操纵这些演员的傀儡师。
“你……真的能操纵人心吗？”小蝶好奇地问道。
虞红芍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想试试吗？”
他走到小蝶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小蝶被他看得有些慌乱，心跳加速。“我……我不知道……”
虞红芍的手指缓缓下滑，停留在她的脖颈上，轻轻着。
“想想看，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像是在催眠。小蝶感觉自已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出现各种幻觉，她看到了父母慈爱的笑容，看到了哥哥温暖的怀抱，看到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我想要……回到过去……”
小蝶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渴望。
虞红芍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残酷。
“可惜，时间无法倒流。不过，我可以帮你创造一个新的过去，一个你想要的过去……”
他的手指突然用力，掐住小蝶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
“告诉我，你愿意为了这个新的过去付出什么代价？”
小蝶的呼吸变得困难，但她却没有挣扎，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渴望。“我……我愿意……”
虞红芍放开她，看着她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傀儡……”
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仓库门口，那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缓缓走进来……
仓库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风沙走了进来，来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脸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划到嘴角，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小的跟班，畏畏缩缩地探头探脑。
“虞红芍，你躲在这里享清福啊？”
刀疤脸男人粗声粗气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贪婪和淫邪，在小蝶身上扫来扫去。
“这小妞儿不错啊，新货色？”
虞红芍松开掐着小蝶脖子的手，小蝶无力地滑落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拍了拍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哟，这不是疤脸哥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这小地方，可招待不起您这尊大佛。”
疤脸哥名叫赵虎，是这一带的地头蛇，手下养着一群亡命之徒，无恶不作。
他早就垂涎小蝶的美色，只是碍于虞红芍的诡异手段一直不敢下手。
这次听说虞红芍带着个漂亮姑娘躲进了仓库，便带着人找上门来。
“少废话！”
赵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识相的就把这小妞儿交出来，再孝敬点值钱的东西，不然……”
他顿了顿，眼神凶狠地盯着虞红芍，“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虞红芍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
“疤脸哥，你这是明抢啊。我虞红芍虽然落魄了，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赵虎身后的两个跟班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壮着胆子说道：“疤脸哥，这小子邪门得很，听说他会妖术，咱们……”
“啪！”
赵虎一巴掌扇在瘦猴脸上，“妖术？老子不信邪！老子今天就要看看，是他邪门还是老子刀快！”
他拔出腰间的砍刀，指着虞红芍，“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人还是交命？”
虞红芍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支通体鲜红的笛子。
笛子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骨头制成的，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想玩玩？好啊。”
虞红芍把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婉转，却带着一丝诡异的魔力。
赵虎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
他手中的砍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小蝶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虞红芍究竟做了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虞红芍的笛声越来越急促，赵虎感觉自已的身体不受控制，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像是一个纵的木偶。
他跳起了滑稽可笑的舞蹈，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仿佛一个疯子。
虞红芍看着赵虎丑态百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疤脸哥，这舞跳得不错啊，要不要再来一段？”
赵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想要停止，却无法控制自已的身体。
他感觉自已的灵魂正在被撕裂，意识逐渐模糊。
仓库外，赵虎带来的其他手下听到里面的动静，纷纷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赵虎和两个跟班在地上抽搐，都吓傻了。
“老大，你怎么了？”
“老大，你没事吧？”
他们想要上前搀扶赵虎，却被虞红芍的笛声震慑住，动弹不得。
虞红芍的笛声越来越高亢，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
赵虎和他的手下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虞红芍走到赵虎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疤脸哥，下次再来玩啊。”
他站起身，走到小蝶面前，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走吧，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小蝶看着虞红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她知道，自已已经彻底沦为了他的傀儡。
虞红芍带着小蝶离开了仓库，消失在夜色中。
仓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赵虎的手指抽搐了几下，终于彻底不动了。
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如泥，只有微弱的呼吸表明他们还活着。
虞红芍吹奏了太久，脸色有些苍白，他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笛子，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畅快。
“走吧。”他对小蝶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蝶畏惧地看了他一眼，不敢违抗，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夜色深沉，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荒凉的街道上，两旁建筑的残垣断壁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是对这个末世的悲鸣。
小蝶偷偷打量着走在前面的虞红芍。
他身姿挺拔，红色的戏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像是一团跳跃的火焰。他的背影看起来孤寂而落寞，与他玩世不恭的面具截然相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蝶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细若蚊蝇。
虞红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么？怕了？我之前就说过，跟着我，你会看到很多有趣的‘戏’。”
小蝶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虞红芍看着她畏缩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这个女孩，像极了过去戏班里那些初来乍到的学徒，胆小、懦弱，却又对这个世界充满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虞红芍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至少，你现在这副样子，还入不了我的眼。”
小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交加，却又不敢反驳。
虞红芍不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他带着小蝶来到一处废弃的剧院。
剧院虽然破败，但依稀可以看出昔日的辉煌。
巨大的舞台上，幕布已经腐烂，露出后面空荡荡的空间。
“今晚，你就睡这里。”
虞红芍指着舞台旁边的一间小屋说道。
小蝶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呢？”
“我？”
虞红芍轻笑一声，走到舞台中央，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整个舞台。
“我当然是留在这里，准备我的下一场‘演出’。”
小蝶不敢再问，默默地走进小屋。
虞红芍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
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看到了那些座无虚席的日子，看到了那些为他喝彩欢呼的人群。
那时候，他还是戏班里最耀眼的角儿，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所有人的心。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灾难降临……
戏班覆灭的那一晚，熊熊烈火吞噬了所有的一切，也吞噬了他的梦想。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在火海中挣扎、扭曲，最终化为灰烬。
从那以后，他就戴上了玩世不恭的面具，用玩弄人心的方式来麻痹自已。他告诉自已，这个世界已经疯了，没有人值得他付出真心。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过去，想起那些逝去的面容，想起那些被掩埋在废墟中的梦想。
他不知道自已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想找到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他解脱的答案。
“虞红芍，你又在想过去了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虞红芍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人站在舞台入口处。
女人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眉宇间却带着一丝英气。
“是你。”
虞红芍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不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