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县委书记贺鹏程!
一提到这位贺鹏程,汪大强的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要知道,与土生土长、根基深厚的本土县长陈志明相较而言,贺鹏程可算是外来的空降兵!
传闻中说,他在市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然而,即便如此,这位贺鹏程来到这流水县担任县委书记已然将近一年之久,但却始终未能完全掌控住县里复杂多变的局势。
说白了,就是根本压制不住那位实力强劲的县长陈志明。
至于汪大强和陈志明之间的微妙关系,贺鹏程又岂能不知?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话筒之中立刻传来了贺鹏程那严厉而冷峻的声音。
“汪大强同志,你这个镇党委书记是怎么干的,水库溃坝、新镇长被洪水冲跑,你怎么解释?”
“贺书记,我们正在组织救援和处理。”汪大强干脆的回应道。
“结果如何了?”
“目前灾民暂时已经得到安置、针对周镇长的救援已经展开,至于溃坝的区域我们也在商量抢修对策。”
汪大强的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所有的工作我后天早上会过来听结果,特别是新来的周镇长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这个镇党委书记也别干了!”
贺鹏程对着电话一顿训斥,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汪大强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紧接着,他便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县长陈志明的电话。
“陈县长,刚刚贺鹏程那个老小子打电话过来询问水库目前的情况,还要求我们尽快处理相关问题。”
厉山镇昨晚发生的事情,陈志明已经知道了,他对于汪大强连夜赶回镇上的做法还是很认可的。
“老汪,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按照正常的流程来,别人找不到你把柄的。就算有事,还有我咧。”
得到陈县长明确的回复,汪大强这才放心的挂掉了电话。
对于这次水库突然溃坝,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特别是溃坝的那会,自已正带着班子里的好几个成员在外面喝酒。
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且说周明杰这边,遭遇洪水突袭之后,瞬间就被汹涌澎湃的洪流卷入其中。
他整个人在浑浊湍急的水流里拼命地扑腾、挣扎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周明杰却依然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
就在他精疲力竭之时,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在洪水中若隐若现。
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周明杰使出浑身解数,艰难地朝着那棵大树靠近。
经过一番不懈努力,他终于成功抓住了大树粗壮的枝干。
那一刻,他感觉自已像是抓到了生命的最后一根绳索,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是能稍微缓一口气了。
随着天色逐渐变亮,倾盆大雨也慢慢停歇,雨量开始逐渐减小。
此时的周明杰虽然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但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再次振作起来。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向着岸边游动。
每一次划水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可周明杰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成功游到了河边,并艰难地爬上了河岸。
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望着天空,周明杰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生命的深深敬畏。
稍作休息后,他站起身来,蹒跚着朝附近的村庄走去。
此时的他,身上的衣物早已湿透,鞋子也不知去向,看上去狼狈不堪。
由于长时间的降雨终于画上了句号,水位开始逐渐下降,之前被洪水淹没的道路也慢慢显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只不过,尽管水位已经退去,但这条道路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走起来。
整个路面都被厚厚的淤泥所覆盖,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泥潭,让人望而生畏。
周明杰小心翼翼地踩在这片泥泞之上,每一步都会陷入到泥里,然后再费力地把脚出。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显得格外突兀。
周明杰不禁心生疑惑:“这道路如此泥泞难行,怎么还会有汽车开进来呢?难道司机不知道这里的路况吗?”
带着满心的好奇与不解,他加快步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终于,周明杰看到了令人忍俊不禁的滑稽一幕。
只见不远处,一辆崭新锃亮的进口牧羊人汽车深陷在一片泥泞之中,仿佛一头被困住的猛兽般不停地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并伴随着车身剧烈的抖动。
透过摇下的车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驾驶室内正坐着一名年轻女子。
此刻的她神情紧张而慌乱,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像是在与这头“猛兽”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斗。
然而,从她那有些笨拙且毫无章法的操作手法来看,这名女子的车技显然并不怎么娴熟。
按理说,像这种配备了四驱系统的越野车,应付这样普通的泥泞路面理应是游刃有余才对。
可眼下这辆昂贵的进口汽车却如同一只被粘在蜘蛛网中的蝴蝶,无论怎样挣扎都难以脱身。
周明杰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上前去,心中原本还想着要帮助这位陷入困境的女子一把。
要知道,周明杰可不是一般人呐!他曾在令全军都为之瞩目的利剑特种部队里足足服役了长达八年之久。
这八年来,他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和实战考验,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别说是驾驶普通的汽车了,就算是再复杂、再高端的车型,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操作起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般轻松自如。
然而,这位年轻女子却仿佛将周明杰当作空气一般,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