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浮夜的话响在将翎耳畔,唇上传来轻微的痛感,等姬浮夜放开他,他才无奈的睁开眼。
“我总不能哭吧?”
姬浮夜沉默一瞬,绕过沙发站在将翎面前,长腿一迈在将翎腿上,掐着将翎的下颌望进了那双眸子里。
他声音清冷,凑近将翎,却在离将翎嘴唇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你就哭给我看。”
将翎眸色暗沉,问他:“哭不出来怎么办?”
姬浮夜:“那我希望,你以后都不会哭了。”
将翎轻笑,手虚扶着姬浮夜的腰,两个人对视,姬浮夜压了下去,唇上是一片温软的触感。
他感受到抚在自已腰上的手猛然一紧,一个天旋地转之后,他被将翎压在了沙发上。
将翎的发丝垂落了下来,划过姬浮夜的脸庞,泛起了一阵微微的痒意,他抬起手撩过将翎的发丝撇到一边儿。
手指落在将翎的侧颈上,指尖滑过了之前他留下痕迹的地方。
将翎喉结滚动,轻咬了一下姬浮夜的唇瓣,抓住了姬浮夜在他颈间不安分的手,十指相扣,抵在了一边。
姬浮夜曲起了腿,蹭到了将翎腰间,被将翎察觉到,又给他按了回去。
那双清冷的鎏金色眸子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此刻微微眯着,趁着换气时,勾着将翎的肩说了句。
“回房间。”
将翎在姬浮夜眼睛上落下了一个吻,一只手扣着姬浮夜的,一只手从姬浮夜腰下穿过,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卧室去,开门,关门,把姬浮夜放在床上的动作一气呵成。
将翎取下了姬浮夜发间的簪子,搁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簪子上的孔雀羽擦过将翎的指尖。
那支簪子是将翎送的,姬浮夜一直戴着,上面的羽毛的的确确是将翎的不错。
孔雀一族求偶,是雄性向雌性展示自已的美貌,在寻常孔雀身上,被称之为开屏。
将翎没有在姬浮夜面前展示自已的美,而是学着寻常鸟类,送了一支自已的孔雀羽给姬浮夜。
姬浮夜的手指轻拉,拉开了将翎衣襟上的两颗扣子,望着将翎的锁骨以及露出来那一片胸膛,他眸光微暗。
“留个印记吧。”
将翎看他:“嗯?”
他摸了摸自已颈间的痕迹,似乎确实是淡了,却不曾想,姬浮夜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拉了下来,一口咬在了他颈侧靠近锁骨的地方。
一股凉意从姬浮夜咬的地方蔓延开来,逐渐流向了心脏。
将翎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姬浮夜,任凭那股凉意延伸,到最后他只觉得自已的心脏都被那股凉意覆盖了,姬浮夜才松开他。
将翎看着姬浮夜的脸,姬浮夜嘴唇微张,两颗尖牙尤为明显,在将翎的目光中,那两颗尖牙逐渐回缩,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他摸了摸被姬浮夜咬过的地方问:“是什么?”
姬浮夜说:“是我。”
在姬浮夜眼中,将翎身上多了一条银白色的妖纹,从他的锁骨处一直延伸到心口,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是白蛇吐信。
将翎问他:“不留在更显眼的地方吗?”
姬浮夜说:“因为要在离你心脏最近的位置。”
将翎呼吸一滞。
姬浮夜在被苦橙花味完全包裹之时,在将翎耳畔低哑着声音说了句。
“别折腾太晚。”
得到了将翎低声回应的一个“好”字。
等到第二天姬浮夜揉着有些酸软的腰敲响雪绒房门的时候,将翎把早餐摆上了桌。
得到雪绒回应的姬浮夜回去坐在餐桌前,将翎给他拿了个软垫,他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将翎。
将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着笑意,以为姬浮夜有事,便歪着头“嗯”了一声。
“怎么了?”
姬浮夜直视将翎的眸子,只觉那里面的爱意愈发浓烈。
“将翎,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
将翎一愣,抬手虚握着拳抵在唇边,一下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没有吗?”
姬浮夜不解,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觉得?
谁知将翎却说:“你若是回去,当着祭星的面说这句话,会让祭星笑掉大牙的。”
将翎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这句话在羽浮山那就是相当于恐怖故事一样的存在。
更何况,谁会那么不知死活直勾勾的盯着将翎的眼睛看啊。
虽然妖族寿命恒长,但是他们也没有到觉得自已活够了,要去找点死的地步。
将翎在羽浮山什么风评?
凶如厉鬼,恶似阎罗。
好多人都怀疑这位大祭司的七情六欲是不是撇的比他们兜里的荷包都干净。
他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那都不是笑话了,那是惊悚片。
至于为什么姬浮夜会这样觉得。
将翎想,或许真的是他藏不住,所以他的爱意才会被姬浮夜透过了他的眼睛,看的明明白白。
只是姬浮夜以为将翎生来眸中含情,所以从未言明过。
将翎替姬浮夜盛了一碗粥,放在姬浮夜面前。
“我长相有八分像我母亲,唯独这双眼睛,像我父亲。”
但他从未见过自已的父亲,从出生到现在,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的父亲是谁。
长什么样子。
就连所知道的,关于父亲的只言片语都很少。
记忆中关于父亲二字,最鲜活的记忆,就是年幼时,荼羽璃还在的时候,抱着将翎抬手轻抚过了将翎的眉眼。
“小阿翎,你这双眼睛,和你的父亲很像。”
那时候的将翎生的粉雕玉琢,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很乖,他问荼羽璃。
“那我和父亲的眼睛,有多像?”
荼羽璃笑着说:“一模一样。”
将翎又问:“那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父亲?”
荼羽璃望着窗外,看向了北方。
“再等等吧,再等等你的父亲就来接我们回家了。”
小将翎顺着荼羽璃的目光望了过去,除了一望无际的天空和飘渺的云,什么也没有。
他收回视线,窝在荼羽璃的怀里昏昏欲睡,视线中,他记得最清晰的,是母亲颈上戴着的一条挂坠。
坠着的是一枚白色天青石做的平安扣,镶着金边儿,是母亲一直戴着的东西。
母亲说,那是她和父亲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