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翎睁开了眼睛,亲了亲姬浮夜的后颈,放开了姬浮夜,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旖旎气息未被风吹散。
姬浮夜揉着腰坐了起来,腿有些泛软,看向了身后的将翎。
将翎长发披散,眸子微瞌,虽然眼睛里没什么光彩,但着实好看,他抿着唇去替将翎拉了拉衣服,遮住了将翎身上的痕迹。
“尊王?”
将翎不解,姬浮夜抽回了手。
“无事,我去洗浴一番。”
他话音未落,将翎便循着他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抬手就勾住了姬浮夜的腰,把人搂进了怀里。
“洗浴,不带我吗?”
姬浮夜揉了揉额头:“自己去。”
将翎可怜道:“我看不见。”
姬浮夜:“……”
等他们收拾好之后,红玉来了,提着药箱,身边跟了骨珏,还端着药,姬浮夜轻言了一声谢,将药端了过来。
红玉打开药箱,拿出银针问将翎。
“少君如今感觉如何?”
将翎垂眸:“似乎,能看见一些轻微的光亮。”
红玉心下一喜,看来她和雩螭配的药没出错。
她拿起银针为将翎施针,姬浮夜给将翎喂药,一边儿喂,一边问骨珏。
“南荒魔君来了吗?”
骨珏颔首:“来了,在大殿上呢。”
他和红玉来将翎这里的时候,那位南荒魔君就己经到了,但北飨魔宫大殿之上,没人给他好脸色看。
没办法,南荒曾经几度侵占北飨领土,搞得北飨魔域民不聊生,战乱西起,说好听点是魔域战争,百姓受苦。
说难听点,那南荒魔域就是屠夫,是仇人。
没有哪个北飨魔域的人会对南荒魔域的人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南荒魔域的皇族。
药碗见了底,姬浮夜搁下碗,盯着红玉为将翎施针,眸光冷冽。
“让他等着吧。”
敢给将翎下毒,来到了北飨魔域,他就该知道,北飨不可能以礼相待。
只要南荒魔君进了北飨魔宫的大殿,那他就被困死在那儿了,哪里也去不了。
毕竟江渡和靳岚都在,小小南荒魔君,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红玉收了针,取出了一条绸带,交给了姬浮夜。
“眼睛处于恢复阶段,还是不宜见强光为好。”
姬浮夜颔首接过,冲红玉和骨珏道了声谢,目送他们离开,这才站在了将翎跟前,将那一条绸带覆在了将翎的眼睛上。
他们也不急,甚至姬浮夜还专门牵着将翎去膳堂吃了个早点,这才去了大殿。
南荒魔君坐在大殿之上,没吵,没闹,安分的很。
姬浮夜拉着将翎来了,按着将翎坐下。
南荒魔君喝茶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了前方的将翎,当他看清将翎眼睛上覆着的那一条白绫之时,他勾起了唇角,将茶盏搁下。
“还真的是你啊,妖族,大祭司?”
将翎动作随意,抬手撑住了自己的脑袋,薄唇微启。
“说吧,你意欲何为。”
南荒魔君轻笑,指尖在茶盏上点了点。
“我其实呢,也没什么所图……”
听见他这话,红玉在一边无语的的翻了个白眼,黑曜瘪了瘪嘴,看向了一边,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晦气。
倒是坐在上方的将翎笑了:“少放屁,你自己打的什么算盘你自己心里清楚,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没什么所图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南荒魔君被将翎的话语一噎,却也没恼。
“我的确没什么所图啊,我不要北飨的地,不要北飨的人,也不要北飨的钱财。”
将翎轻描淡写:“你若真的要了,那岂不是成了乞丐,伸手要东西,更何况,就算你要了我也不会给。”
南荒魔君站起了身,突然笑开了。
“你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将翎嗤笑一声:“这就算毒辣了,看来南荒魔君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如羽浮山那帮废物,小心些,少女心别碎掉了。”
南荒魔君:“……我不同你扯这些,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听说你如今是北飨魔域的少君,如今瞧你的模样,应当是中了我的毒,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解药双手奉上。”
红玉在一旁听着他的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听他最后两句话,立马阴阳怪气起来了。
“我什么也~不~图~”
翡翠明白了自家阿娘的意思,立马摊开手,有样学样。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旁的黑曜无奈的捂住了脸。
雩螭和骨珏:“……”
江渡默不作声,靳岚盯着南荒魔君,勾起了唇角,意味不明,有看笑话的嫌疑。
将翎没出声,也没动作,因为眼睛被白绫遮住了,他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姬浮夜垂眸看了一眼将翎,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向南荒魔君。
“说来听听。”
南荒魔君本来被红玉和翡翠一闹有些恼怒,脸色不太好,如今听姬浮夜问,抬眸看向上方的将翎,伸出手指着他。
“我要,迎娶北飨少君,做我的君后。”
红玉:“你疯了?!”
黑曜:“!!!”
江渡:“……”
靳岚:“哇哦~”
……
姬浮夜面上一冷,鎏金色的眸子里暗光流转,蛇瞳陡然变成竖状,死死的盯着南荒魔君。
他的眼神太过于吓人,浑身气势更是恐怖,南荒魔君能察觉出来,这股气势来自于上位者,他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觉得有些冷。
“你说什么?”
姬浮夜的语气都冷了不止一个度,南荒魔君嘴唇微张,刚才那句话在口中辗转,就是说不出来。
他心里出现了恐惧,对面前这个人的恐惧。
大殿之上一时间安静的针落可闻,空气中的冷意更是到了极致,突然,一声轻笑响起。
姬浮夜被人拉了拉手腕,他移开了落在南荒魔君身上的视线,回了头,看向了拉住自己的人。
“尊王,别吓他了,待会儿尿在这大殿上不好。”
他说着站起了身,明明看不见,却还是将脸偏向了大殿,站在姬浮夜身边,语气不急不缓。
“难免污了你的眼睛,多脏啊。”
南荒魔君盯着将翎,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他五千年前见到这位妖族大祭司的时候,他是这样的吗?
似乎不对,哪里不对呢。
他眼见着将翎拉着姬浮夜的手,慢慢走下了台阶,向他走来,随着将翎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的心脏反而越来越慌乱。
好像,哪里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