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篁强行压住心头怒火,轻声回应一句:“方才那位老范头似乎与镇南王交情匪浅,或许我们能够从他那里打探出一些线索。”
“你先坐在这里,待我先去打探一番。”
话音落地,玉姑娘便向小二要来一壶好酒来到邻桌打探消息。
“方才听兄台说,江南有海盗出没,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南宫玉给那人将酒杯满上,闻着酒香,男子顺口说出自已心中疑问,“听公子口音,怕不是青州本地人,想必您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
“兄台真会说笑,我虽是从京城而来,但又怎会是什么大人物。
我不过是一个贪图热闹的江湖浪子罢了,就是一时好奇,这才忍不住向兄台多问两句。
若是兄台不便开口,只当我没有说过便是。
这壶好酒依旧送给兄台,行走江湖权当交个朋友。”
声音落地,南宫玉将手中酒壶推到男子面前,随即就要作势起身离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行走江湖,全凭一个礼数。
若是只拿人钱财,却不替人办事,只怕此人日后再也无法在江湖立足。
男子立即喊住了南宫玉的去路,“公子勿怪,方才我只是与公子开个玩笑而已。
既然公子想听,那我便废话几句,其实这件事情已经传遍青州,就算是不开口问我,怕是店小二也会忍不住讲给你听。
之前南疆有镇南王把守,南洋海盗绝不敢冒犯南疆半步。顶多也就是私下里偷摸运一些货物,而后在江南变换银两。
如今镇南王身死,这货南洋海盗似是没了忌惮。倒是直接大张旗鼓在江南做起了布匹生意,白花花的银子也被他们装入口袋。”
南宫玉继续追问道:“先前你说镇南王一死,于你们没有坏处,此话怎讲?”
男子余光看了看四周,急忙开口辩解:“公子莫要误会,我又怎会不希望镇南王活着呢!
只不过人死如灯灭,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之所以说镇南王一死不是什么坏事,是因为先前江南布价实在太高。
如今有那些海盗在黑市贩卖布匹,江南的布价已经掉了三成,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倒也是能够拿出一些闲钱多做两身衣裳。
公子您说,这与我们寻常百姓而言是不是好事一桩。”
听到男子这番解释,南宫玉轻轻点头,“兄台所言极是,不管是谁当上了镇南王,总要让咱们这些寻常百姓吃饱穿暖才是。”
见有人愿意倾听自已的心事,男子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还是公子明事理,不像那个倔脾气的老范头,自已一副残躯,竟然还整日忧国忧民。
过好自已的日子不就得了,竟然还妄想替镇南王打抱不平,想不看看自已是什么身份。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如何能插手那些大人物的事情。
说句难听之言,咱们不过就是那些大人物手中的一颗棋子。
兴许有用,也许一辈子都没用。”
这番似乎触及到了玉姑娘的心事,只见她轻声开口说道:“兄台大可不必如此哀叹,兴许有些人这辈子连当一颗棋子的机会都没有。
行走江湖,亦当心胸开阔。
掌中亦是天下,天下亦是掌中。
就如同这壶美酒,有人觉得它是良药,可有人却觉得它是毒药。
世间最难讲的就是一个理字,兴许这就是镇南王的归宿。”
男子闻言大喜,不由自主开口说道:“我与公子真是一见如故,喜逢人生一知已,此生可以无憾矣。不如今日,你我二人一醉方休可好?”
南宫玉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又怎会与他大醉一场。
只见南宫玉立即起身,“小二,今日这位客官的酒钱全都记在我账上。”
那人见南宫玉婉言谢绝,于是便不再开口多言,只是一人低头饮酒。
随后南宫玉对着冷幽篁低语道:“镇南王之死,或许是有人蓄谋已久。而那老范头似乎知晓不少事,但现在还不是接近他的好时机。”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望去,只见一群官兵簇拥而进。
领头之人环视一圈过后,对着客栈掌柜说道:“老板娘,最近海盗行事猖獗,你可不要贪图银子私自留他们过夜。”
老板娘闻言急忙上前,“官爷,您可真是会开玩笑,有你们坐镇,那些海盗又怎敢上门寻死。”
说罢,老板娘又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钱袋子放在官差手中。
官人掂了掂分量,“老板娘这张小嘴可真是甜,有我们这些人在,自是不会想那些海盗伤了你。”
银子放入怀中之后,领头之人便带着手下去四周搜寻海盗的下场。
冷幽篁对此甚是诧异,“老板娘,莫非青州真有海盗出没?”
听到声音之后,老板娘缓缓转身,只一眼便陷入痴迷,“真是好俊的公子。”
听到老板娘的感叹,冷幽篁不禁面色微红。
见状,玉姑娘急忙再次开口,“老板娘,我家公子问你,青州是否真的有海盗出没?”
这句话打断了老板娘心中无限遐想,她又似是怕人看穿了心事。
只见老板娘面色微微红润,轻叹一声,“青州哪有什么海盗,不过是这群官差想方设法开口索要钱财罢了。
要说是青州真有贼人,依我看这些官兵才是真正的海盗。”
听闻此言,冷幽篁立即出声劝说道:“老板娘,你为何不去官府控告这些官差的罪行?”
“告官~”老板娘愣在原地许久。
良久之后,老板娘轻笑一声,“看来公子来头倒是不小?”
冷幽篁故作镇定开口回应,“何以见得?”
老板娘的眼睛些许发烫,“民不与官斗,官字两张口,谁能分得清其中道理。
若是我真的去府衙击鼓鸣冤,到最后只怕是我不仅要丢了银子,怕是自已的清白都未必能够保住。
倘若公子真的是寻常人家,又怎会不知这些道理。
要不然,那就劳烦公子替我找回一个公道,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