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的太阳就像把人直接放在火上烤一样,午尤其是到了正午时分,炽热的阳光愈发浓烈,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
就连视线中的物体,在这扭曲的热浪中,也变得模糊、变形,好似随时都会融化在这滚烫的空气中。
云归荑刚从马车上缓缓下来,甫一接触这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便忍不住苦了脸。她暗自庆幸自已当初颇具远谋,早早在气候宜人的中洲建立了云家。
“这里简直不是普通人能待的地方。” 云归荑喃喃自语,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身旁的白慕玄赶忙撑起一把伞,为云归荑遮阳,关切地说道:“确实有些太热了,要不家主就不去了?”
云归荑轻轻摇着手中的洛昆扇,试图扇走些热气,缓缓说道:“来都来了,怎能半途而废。”
就在这时,花家的侍女赶忙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云家主,您终于来了,这边请。”
云归荑微微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便跟在侍女身后,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四周来。
只见此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漠,放眼望去,尽是黄沙漫天。
植被稀少得可怜,仿佛是被这酷热驱赶至绝境。
偶尔能瞧见一棵孤零零的灌木,枝干扭曲,叶片早已脱落殆尽,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凄凉,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残酷。
忽地一阵热风吹来,裹挟着滚烫的沙粒,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凉意,反而更添几分燥热,仿佛是在人的身上又加了一层火。
一行人在这酷热中艰难前行,总算来到了围猎场。
花凌轩早已提前起身,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云家主,凌轩在此已恭候多时,这边请。”
云归荑顺着他的指示,走到自已的座位上坐下。
左右两侧,跪着的仆人个个低垂着头,双手恭敬地捧着新鲜的冰镇水果,那水果上还带着丝丝凉意,在这酷热中显得格外。
云归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仆人通红的膝盖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抬起头看向花凌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贪睡,让你久等了。”
“无妨,云家主肯来,便是给凌轩莫大的面子了。” 花凌轩连忙摆手,脸上的笑意不减。
云归荑轻轻腿,胳膊慵懒地放在兽皮扶手上,微微俯视下去,视野极为开阔,没有任何植物的遮挡,整个围猎场尽收眼底。
场中圈养着一些漠狼,它们在烈日下无精打采地四下走着,偶尔发出几声低嚎,似乎也在抱怨这难耐的酷热。
“啧,这围猎场看着实在没什么趣味啊,花公子。”
云归荑百无聊赖地从一旁摆满珍果的果盘中,随意拿起一颗色泽鲜艳的果子,轻轻抛起又稳稳接住,而后慢悠悠地放入口中,咀嚼间,汁水四溢。
花凌轩听闻此言,脸上虽依旧挂着那恰到好处的笑容,可心底却忍不住将云归荑狠狠骂了一通。
要不是云归荑来得这般迟,围猎场早就热闹非凡,何至于被她这般嫌弃。
不过这些腹诽之言,自然是不会摆在明面上说的。
他微微欠身,依旧笑意盈盈地问道:“那不知云家主觉得,怎样才能让这围猎场增添些趣味呢?”
云归荑眼眸一转,一抹狡黠闪过,她轻轻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果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提议道:
“依我看,不如将这围猎场的围栏打开,扩大捕猎范围。你我也别在这地面上慢悠悠地追了,直接御器飞到天上捕猎,而且规定只能用箭,如此一来,岂不是更有意思?”
花凌轩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他皱了皱眉,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这样的话……”
未等花凌轩说完,云归荑便站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顾虑,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些仆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就让他们原地等着我们便是。”
说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继续道:“我还听说西洲有一种名为炎狱蛇的魔兽,最是凶残狡猾,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说不定能在这扩大的猎场中碰到呢。”
花凌轩沉默了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展颜笑道:“既然云家主有如此兴致,那便听云家主的安排。”
云归荑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转头指了指身旁的碧烟,说道:“我这徒儿对此次捕猎也颇有兴致,不如咱们三人来比一比,就以太阳落山为限,看看谁猎到的猎物最多,如何?”
花凌轩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豪爽地大笑一声:“好!不过,云家主,既然是比赛,那开始之前,咱们是不是该说说输的那个人有什么惩罚呢?”
云归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假思索地说道:“就罚他在这滚烫的黄沙中跪上一天一夜吧。”
说完,她见花凌轩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便略微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挑衅,说道:“怎么,花公子这是怕了?”
花凌轩赶忙摆了摆手,哈哈笑道:“云家主说笑了,我怎会怕呢。只是云家主身份尊贵,我只是怕到时候云家主输了不认账啊。”
云归荑轻哼一声,神色傲然:“放心,本家主言出法随,岂会是那种耍赖之人。不过,为了比赛公平,还请花公子准备相同的代步法器和弓箭。”
花凌轩连忙应道:“好,云家主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安排。” 言罢,他转身快步离去,安排下人准备所需之物。
云归荑招招手,示意白慕玄凑过来,对方了然地放下脑袋。云归荑在其耳边轻语:“我们离开后,你让这些侍女起来吧,跪到现在,没有炼体过的话腿怕是都要废了。
怎么处理她们看你,事后有我撑腰。本家主做到这一步,已是仁慈。”
白慕玄点点头:“我知道,家主放心。”
云归荑应了一声,坐了回去,继续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