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下人目睹这一幕,纷纷敛声屏气,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至云归荑稳稳坐上了前往花家本部的法器,众人才像是被解开了束缚,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那压抑的氛围也随之稍稍缓和了些许。
这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不是一直传言说云家主就是个纨绔草包吗?瞧着刚才那架势,似乎也不像啊。”
另一个声音接了上去:“谁知道呢?这事儿传音符已经传回本家了,就看家主那边怎么处理吧。咱们啊,就等着瞧热闹。”
此刻,在那装饰奢华、内部铺满珍贵兽皮的马车内,云归荑姿态慵懒地斜倚在柔软的榻上,神色淡然。
洛昆恭敬地站在一旁,提起精致的茶壶,动作娴熟地为云归荑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轻声说道:“家主,喝口茶润润喉。”
云归荑缓缓抬眸,目光悠悠地看向白慕玄和碧烟,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到了花家,你们二人就不要轻易出手了。一切听我安排,莫要冲动行事。”
“是,师尊。” 碧烟应道。
云归荑又将目光定格在白慕玄身上,后者心领神会,微微点头。云归荑见状,这才放下心来,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散开。
“洛昆,你说,是不是那群小老头明里办不到,就想借花家的手把我除了?到时候云家站了理可以斥责花家,又能重新选一位好家主。”
洛昆跪在云归荑面前,有些惶恐:“家主,我不敢妄言。”
她微微皱眉,看向跪在身前的洛昆,轻叹一口气道:“洛昆,我又没生你的气,你这突然跪下作甚?此次西洲之行后,我确实有必要回云家好好整顿一番了,看看那些暗处是不是藏了不少蛀虫。
起初,见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指责我不是个好家主,我还觉得他们或许是真心为云家考虑,觉得这群人尚有可取之处。
可若是他们真用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企图借花家之手除掉我,那也就没必要再留着他们当什么长老了,这般行径,实在是有辱云家。”
洛昆仍不肯起来:“家主说得是。”
云归荑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有些无奈,伸手将洛昆扶起来,柔声道:“罢了,你也别太紧张。”
说罢,云归荑招了招手,洛昆心领神会,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色泽鲜艳、灵气四溢的灵果,轻轻放在云归荑手中。
在广袤无垠、黄沙漫天的大漠深处,有一片东西纵横近千里的绿洲,宛如沙海之中的一颗璀璨明珠,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的生机与活力。
这片绿洲,便是花家本部世代繁衍生息的家园。
踏入绿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纵横交错的清澈水渠,蜿蜒穿梭于绿洲之间。
渠水波光粼粼,滋养着这片土地。沿着水渠两岸,是郁郁葱葱的椰枣树,高大挺拔,枝叶繁茂。
绿洲中心,是花家府邸。府邸由巨大的石块和精美的泥砖筑成,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
大门高大厚重,由坚实的铁木制成,上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云归荑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下,车轮在地上碾出两道浅浅痕迹。车帘刚一挑起,便有训练有素的专人款步迎来。
为首的女仆,身着剪裁精致的淡色衣裳,仪态优雅,她莲步轻移,先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手臂轻抬,做了个请的姿势,声音温婉:“云家主,这边请。”
云归荑从容下车,踏入府邸。她目光流转,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四周。府邸内部,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奢华与典雅。
地面由光洁如镜的汉白玉铺就;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绝伦的书画,笔触细腻,意境深远;角落里摆放着造型各异的珍稀古玩,或古朴厚重,或精巧别致……
这一切,尽显尊贵之气。
女仆在前带路,一行人穿过曲折回廊,走过几处精致庭院,总算来到了议事的地方。女仆停步,看了眼白慕玄和碧烟,神情略显为难却又不失礼数:
“云家主,家族秘事,按规矩不得携带外人。”
云归荑微微挑眉,随后看向碧烟,神色温和:“碧烟,自已出去逛逛吧。”
碧烟与云归荑视线交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有话要说,最终还是低声应道:“是,师尊。” 言罢,缓缓退下。
见女仆还未开门,云归荑微微倾身,眼神带着询问:“怎么?”
女仆心中一惊,忙不迭地笑了笑,眼神不自觉地又暗自瞥了白慕玄一眼,而后赶忙收起心思,上前为云归荑打开大门,语气中满是恭敬:“云家主,请。”
大厅内,花闻溪身着华丽服饰,高坐主位。门被推开的瞬间,她迅速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摊开双手:
“云家主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云家主海涵。请坐,请坐。”
云归荑神色从容,大步走到次座,而后大马金刀地坐下,同时抬手示意花闻溪也坐:“花家主客气了。”
花闻溪目光不经意间又看了白慕玄一眼,而后微微整理裙摆,缓缓压裙坐下。这时,自有仆从上茶,茶香袅袅升腾。花闻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似随意地说道:
“云家主一路舟车劳顿,想必颇为辛苦。不若先好好歇歇,正好也趁机体会体会西洲的风土人情,至于正事,改日再议,您看如何?”
云归荑端着茶杯,似是在查看茶色,听此笑着点头:“也好。”
“家中已备好宴席,云家主,这边请。”花闻溪起身,亲自为云归荑带路。
云归荑方才茶杯,示意白慕玄跟上,笑着对花闻溪道:“久闻花家主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真的闭月羞花之貌。”
花闻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家主过奖了,鹄面鸠形,不如云家主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