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风雪城纵情游玩了数日后,云归荑满心都是尚未规划好的行程,正自纠结之际,子烨匆匆传来口信。
说是家中那几位古板执拗的小老头,言辞恳切地要求她速速归返,甚至不惜以决绝的以死明志来相逼。
云归荑听闻此讯,秀眉轻蹙,又以死明志?她满心不解地喃喃自语:“我近来既未肆意挥霍钱财,亦未曾莽撞地招惹是非闯下祸端,他们这般急切地召我回去,所为何事?”
子烨在传话之中,似是知晓其中隐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只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家主,总之,您还是先回来吧,一切待您归来自会知晓。”
云归荑嘴角微微一撇,无奈地应道:“行吧。” 言罢,她轻轻招了招手,示意白慕玄靠近前来,轻声说道:“我有些事务需回云家一趟,你且自行回返碧云宗吧,这一路之上务必多加小心。”
白慕玄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关切:“云家主亦是,愿你一路顺风,诸事顺遂。”
在回云家的漫漫路途之中,云归荑心中莫名地有些忐忑不安。这群小老头又在谋划何事?上次那拍卖会上,自已分明未曾动用云家的一分一毫钱财啊?
云归荑的身影刚在云家那气势恢宏的门口翩然落地,便被子烨满脸恭敬地迎了进去,而后一路径直带到了议事堂。
只见那议事堂之中,虽主位上家主之位空空如也,却见两侧的长老们个个面色冷峻,不苟言笑,那架势仿若即将对云归荑展开一场严苛的审讯。
云归荑却仿若浑然不觉,她背负双手,神色从容地径直走到家主之位上,安然落座。
随后,她接过子烨毕恭毕敬奉上的香茗,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而后目光淡淡地扫过诸位长老,悠然问道:“诸位这般心急火燎地召我回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云雾长冷哼一声,率先发难,目光中满是责备:“家主如今也才刚及笄不久吧?”
云归荑眉梢轻轻一挑,反问道:“所以呢?”
云雾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声调陡然拔高:“你父亲如今不知所踪,我们这些人好歹也算你长辈,于情于理都理应好好教导于你。
云归荑,你且好好审视一番自已,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在那碧云宗肆意胡闹也就罢了,人家沈宗主宽宏大量不予追究。
可你竟然胆大包天,拐了碧云宗的导师一同前往风雪城,还同进同出?!你这般行径,眼中可还有丝毫礼义廉耻?!”
云雾长说得激动,那两缕长长的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的,若是不看他此刻暴怒的面容,单瞧这模样,倒是颇具几分诙谐趣味。
云归荑嘴角微微扯动,似笑非笑地辩解道:“这怎么能称之为幽会呢?分明是你情我愿之事,此乃约会是也。”
“你!”云雾长深吸几口气,勉强平复下来,没有气晕过去,眼神示意二长老说话。
云若出看向云归荑,眼中尽是不满:“云归荑,你无心修炼,也无心家事,依我看,不如把家主之位空出来,你想找谁幽会都可以,我们不管你。
但你如今是云家家主,一言一行,不仅是自已,更是云家的脸面,此前挥霍钱财也就罢了,如今做的是什么事?
古往也不是没有女性家主,但是所嫁之人哪个不是名门正派,哪一对不是琴瑟和鸣,一段佳话?那白慕玄来历不明,心术不正,绝不可能为云家家主之夫。
你若不肯让出家主之位,那也可以,按照家规,我们不能罢你。既然你这般急于男女之事,我等为你挑选了上百男子,你看得上谁,就近挑个良辰吉日把婚礼办了,相夫教子,也算好事。”
云归荑皱了皱眉:“所以你们这是……催婚了?”她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已坐得舒服些,随后目光扫过几位云家长老外加名誉长老,收回目光后,整理自已的衣服,又是一笑。
“都说了那不是幽会,是约会,怎么就是不听呢?”云归荑身子倾向一侧,抵着自已的太阳穴,目光落在脚尖,“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把这话说明白了,家主之位,我确实不急着让出来。
至于夫君,这种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哪有你们强抢强赘的道理?我知道你们会不满,不过……”云归荑抬起一根手指,微微转了转。
一把利剑自门外飞了进来,横在大堂中央,果见各长老面色各异。
云归荑抬头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诸位都见多识广,想来应该认识这把剑吧?”
云雾长和云若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九寂剑消失万年,你何以找到的,莫不是赝……”
话还没说完,九寂剑中出现一名男子,对着云归荑单膝下跪:“家主。”
云归荑摊开那只空着的手,左右看看:“赝品可没有器灵。”
“就算有九寂剑又如何?终究不是你自已的实力,云家家主要的是……”
云归荑一个眼神过去,云雾长不知怎地,心生害怕,噤了声。云归荑缓缓勾唇:“初代云家家主曾立下规矩:
云家历任家主,第一得得到洛昆和子烨的认可,第二要剑术高超,必要时刻可携领家中族人打开剑气大阵。
大长老,这两样我哪样没达到?”
云雾长强压心中恐惧,目光紧紧盯着云归荑,缓缓开口:“你都达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修仙世界,强者为尊,我做什么容不得渣滓乱议,谁造谣封了谁的嘴就是。历史向来就是由胜利者书写,在乎什么礼义廉耻的话,那辛苦修炼算什么?
再说了,我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也说了我已及笄,玩玩男欢女爱多正常?云家不需要什么好名声,要的从来只有实力与自在。
白慕玄的来历我会查,不需要你们多嘴。谁可还有异议?”
众人俯首行礼:“并无。”
云归荑勾唇:“这就对了。”她站起身来,边吃灵果边往外走,“下次十万火急让我回来,可别再是这种芝麻小事了。九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