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色将至,二人才停下来,云归荑坐在草坪上看着明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坛酒来,碧烟在她身旁立着:“师尊,弟子告退。”
云归荑想留他喝酒,但想了想这人太冷,不适合,就让洛昆去隔壁那座山寻了白慕玄来陪自已喝酒。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白慕玄。
说起来她与白慕玄还是在天下城认识的,那时她刚重生不久,与白慕玄发生了点事,白慕玄知道她是云家人就什么也没说了,还对她很好。
只是,之前便觉得他熟悉,现在倒是越来越觉得奇怪和熟悉了,似乎白慕玄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
还有那声玄姐儿……是云归荑听错了吗?
白慕玄到时,云归荑已喝了一坛酒了,他在她身边坐下:“云家主好雅兴,对月饮酒。”
“雅兴谈不上,脑子抽风罢了。”云归荑取出好几坛酒,扔给白慕玄一坛酒,二人开封,直接以酒坛碰杯,“来,喝!”
“好。”
月上中天,万里无云,漫天繁星。
微风吹拂着云归荑的脸颊,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轻轻撩动着她的发丝。
她席地而坐,一手随意地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稳稳地提着酒坛,仰头将那辛辣的酒水灌入口中。
酒水如奔腾的溪流,有些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沿着她那白皙的脖颈,浸湿了胸前的衣裳,在月光的映照下,那片的痕迹泛着微微的光泽。
白慕玄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幽邃,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古潭,紧紧地锁住云归荑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她不停地喝酒,那眉头微微皱起,似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在眼底闪过。
终于,待她停止了饮酒的动作,他快步上前,将她那摇摇欲坠的身躯轻轻扶起来。
此时的云归荑,确实已被醉意彻底侵袭,双脚虚浮,站立都有些困难,周围满是横七竖八的酒坛子,见证着她今夜的放纵。
虽说云归荑原本酒量极佳,可如今这副身体却显得颇为不胜酒力。
大意了。
喝多了……
她迷迷糊糊地抓着白慕玄的手,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他的手腕生生捏碎一般,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艰难地从口中吐出:“白慕玄,你到底是谁?”
……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云归荑的脸上时,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落竹轩熟悉的景象。
挣扎着起身,只觉脑袋昏沉,脚下也站得有些不稳,身体还残留着昨夜宿醉的不适。
门外的阿宝听到屋内的动静,赶忙腾出一只手,轻轻敲响了房门,同时伴随着她那有些青涩稚嫩的女音:“峰主大人醒了?需要奴为您梳洗更衣吗?”
云归荑听到这陌生的声音,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中暗自疑惑,剑峰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她轻声应道:“进来。”
阿宝推门而入,只见云归荑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只穿了件素净的里衣,静静地站在床边。
阿宝知晓云归荑昨日喝醉了酒,此刻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说道:“峰主大人,这是醒酒汤。”
云归荑接过汤碗,将那苦涩中带着些许甘甜的醒酒汤一饮而尽,随后目光落在阿宝身上,仔细地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和尚寒蕊一般年纪,脸蛋圆润可爱,恰似那刚刚成熟的红苹果,眉眼弯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云归荑轻声询问:“姓甚名谁?”
“奴名唤阿宝,是事务堂来的。” 阿宝乖巧地回答道。
“嗯,知道了。” 云归荑微微点头。
阿宝将托盘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走上前去,熟练地伺候云归荑更衣,随后又拿起梳子,替云归荑绾发,这才离开。
云归荑依旧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有些空洞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已陷入了沉思。
昨夜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喝酒,可如今却怎么也想不起酒后是否做了什么失态或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轻唤道:“洛昆?”
“家主,何事?” 洛昆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昨夜?” 云归荑简短地问道。
“昨夜家主醉了后白慕玄就让我把你送回来了,并未发生什么事。” 洛昆如实回答。
“那就好。” 云归荑听闻,微微松了口气,可心中那丝疑虑却依旧如影随形,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已清醒一些,可那种心里没底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时,又一阵敲门声传来,云归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原来是尚寒蕊:“师尊起了吗?师兄说大比快开始了,今日师尊还去看大比吗?”
“不去了。” 云归荑淡淡地回答道。
“好吧。” 尚寒蕊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失落,随后便缓缓地离开了。
云归荑起身,来到后院。这里因为之前刻画的那个聚灵阵,雾气缭绕。
那些原本普通的植物,因得益于聚灵阵的灵气滋养,此刻都长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云归荑缓缓盘坐在阵眼中心,她刚一坐下,便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即使她并未运转功法。
那灵气也能自动地按照特定的路线,源源不断地汇入她的体内,最后缓缓沉聚在丹田之处,逐渐凝实。
芜华不知何时悄悄跑来云归荑身边,小巧的身躯轻盈地一跃,便趴在了云归荑的身上。
紧接着,原本涌入云归荑体内的灵力竟然开始减少。
云归荑心中一惊,睁眼一看,原来是芜华在抢夺她的天地灵气。
她心中不由对芜华产生了几分好奇,这小小的家伙,居然能从她这儿抢走天地灵气,还真是有点意思。
芜华似乎并未察觉到云归荑的异样,依旧舒舒服服地趴在她身上,时不时还惬意地蹭了蹭云归荑,那模样像是在向她撒娇一般。
见此,云归荑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