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教导主任见校长迟迟不说话，他大致能猜到了领导的难处的。
不想将自已的女儿推出去，又不能得罪资本家。
眼神看向一旁的温言初，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温言初她家就是个捡破烂的，没有强硬的后台，那温言初就是最好的背锅人选。
陈伟贱兮兮地笑道：“都是误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季小姐有情有义，为好朋友两肋插刀，季小姐也是性情中人，丽莉是不懂事点，但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不是坏孩子。”
傅斯年大致猜到陈伟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脸鄙夷地看着陈伟。
“你该不会说是她的错吧？”傅斯年将目光落在温言之的身上，瘦瘦小小的，严重的营养不良。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胆小怯弱。
陈伟立刻说道：“她啊！父亲坐牢，母亲还是个精神病，在学校里，也不学好，要不是她辱骂丽莉去世的妈妈，丽莉也不会冲动，季小姐一时识人不清，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缘由，一时和丽莉打了起来。”
温言初只觉得难以呼吸，但并不意外，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她已经见多了。但顾淮之曾经告诉过自已，有他在旁边，不用怕，可以勇敢一些。
“我……我没有。”
陈伟愣住了，但很快就说道：“不要再撒谎了，给所有人道个歉，你就不会被退学了，想想你的妈妈。”
赤裸裸的威胁，季夏听不下去了，“放屁，言言什么时候侮辱蒋丽莉的妈妈了，是蒋丽莉先侮辱言言母亲的，”
“丽莉只是陈述事实，怎么叫侮辱呢？”
顾淮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胡说八道，颠倒是非，不配当老师。”
傅斯年的目光依旧落在温言初的身上，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个……叫温言初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言初深吸一口气，眼尾处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看着傅斯年。
声音颤抖，但夹着几分坚定，尤其是在顾淮之鼓励的眼神中，她大声地说道：“不是我的错。”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傅斯年知道温言初用了多大的勇气。
“蒋丽莉人呢？”一旁的季夏问道。
校长深吸一口气，很是抱歉地说道：“丽莉受到了惊吓，有些不舒服……”
傅斯年打断了蒋涛的说辞，不容半点拒绝地说道：“让她过来。”
蒋涛还想说什么，抬头对上傅斯年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神。
蒋涛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这是傅斯年给他的机会。
起码此时此刻傅斯年还有耐心听所有人辩解，不要再挑战他耐心。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季川，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傅斯年，他在疑惑，今天的言之有些不一样。
怎么会留下来听这些人在这里扯淡，他做事向来是干净利落的，从不拖泥带水。
没多一会，蒋丽莉顶着惨白的脸走了进来，还时不时地咳嗽几声，“爸爸。”
“这是傅……”
“废话不要多说，道歉吧。”
傅斯年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愣了愣，傅斯年没有给蒋丽莉辩解的机会，有些突然，一时没人反应过来，
蒋丽莉眼眶，“不是…………不是我的错，是…………”
傅斯年不耐烦的说道：“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蒋丽莉委屈地看向蒋涛，嘴里小声地嘀咕着：“凭什么，连给我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不公平。”
吧嗒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金黄色浮雕打火机精利逼人的眼眸宛如一柄利剑，弥漫着轻佻。
蒋涛将蒋丽莉推了一把，蒋丽莉不情愿但不得不低下头，走到季夏面前，”对不起。”
季夏将耳朵凑近了几分，“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蒋丽莉轻咬嘴唇，拉高声音说道：“对不错，是我错了。”
在蒋涛的示意下，她低着头走到顾淮之的面前，还没说话大颗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满怀期待地看向顾淮之，不是自已想象中的心疼，只有对她的厌恶，蒋丽莉才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
顾淮之甚至都不愿意多看蒋丽莉一眼，“你最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温言初。蒋丽莉咬紧嘴唇，努力的克制着自已，她是不会向温言初道歉的，
温言初是什么东西，她配吗？让她蒋丽莉向一个最底层的人道歉，就是对她蒋丽莉最大的屈辱。
蒋丽莉径直的走到傅斯年的面前，“我可以回去了吗？”
主位上的男人不满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蒋涛，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愤怒，嘴里依旧重复的那两个字。
然而这次蒋丽莉倔强地不肯开口，一想到温言初的家庭，她就恶心想吐。
傅斯年看了看时间，似乎刚刚的仁慈已经耗尽他所有的耐心，傅斯年起身走到蒋涛父女面前。
“蒋涛，我资助的学校，仗势欺人的事情我不想看见，明天带着你的家属离开北城，你的女儿既然学不会做个人，以后就不要再学了。”
蒋涛的身体踉跄了几步，他明白蒋丽莉以后不会有任何一家学校录取。
他急忙拉着蒋丽莉来到温言初的面前，“快说对不起，快给温言初道歉。”
蒋丽莉愤怒地看着自已父亲，嘶吼着：“爸，我不会道歉的。”
啪的一声，蒋丽莉被甩了一巴掌。
蒋丽莉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一直疼爱她的父亲吗？
以前，她欺负别人，组团孤立她看不顺眼的女生，甚至将她眼里低贱的学生关进厕所一天一夜，爸爸都没有责怪过她一句，甚至会想办法让那些女生退学。
蒋涛朝着傅斯年的方向弯下腰，“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请傅先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你还是不知道该向谁道歉，我说出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今晚就离开吧，做不到我可以派人过去。”
说完，傅斯年余光看向一旁的温言初，就在温言初的视线撞过来的时候，傅斯年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