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湛蓝色的天空与大海连成一片,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显得格外的舒适,海风就像母亲的手安抚着每一个战后幸存者的心灵。
雷离三人踩上陆地时,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都透着劫后余生的暖意。戈墨攥着拳头在原地跺脚,要不是军医就在三步外记录伤情,这小子准得趴地上啃两口黑土。担架上的李耿还不忘朝雷离挤眼睛,绷带缠满的小臂虚晃着比划手势,逗得戈墨首拍担架栏杆:"您可省省吧,再晃骨头渣子都得掉军靴里了。"
雷离看着李耿跟戈墨拌嘴时眼里的活泛劲儿,总算把悬了两天的心揣回胸腔。刚掏出手机想给病房订份流食,屏幕上"艾米露"三个字突然亮起。听筒里传来前线肃清的战报时,他靠在防波堤的铸铁栏杆上,后颈的冷汗混着海风一起蒸干了。两天没合眼的酸胀猛地涌上来,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块,他冲戈墨比划个"送饭交给你"的手势,转身时脚步都飘得像踩在棉花上。
淮海都的临时宿舍推开窗就是靛蓝色的海,浪尖卷着碎金似的阳光。雷离把自己摔进被褥时,听见床垫发出弹簧不堪重负的闷响。窗外海鸥的叫声混着远处军舰的汽笛,比追风部队驻地的风沙声温柔太多——可这片平坦的海岸线和荒漠基地一样,无遮无挡的地形既是翼兽空袭的天然靶场,也是重兵布防的绝佳阵地。他迷迷糊糊想着"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老话,睫毛刚沾上眼睑,就坠进了不带梦的深眠。
慢慢的沉重的眼皮合上,整个意识沉入无尽的美好当中,而同样躺在床上的李耿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旁戈墨看着对方辗转反侧半个钟头,不禁吐槽道“大哥,您到底是怎么了?要啥能不能和奴才说呀?我给你办成果,能不能别在那里动了?万一伤口裂开了,没能救回来,你说说你和谁评理去?”
“滚滚滚,能不能盼点儿老子好?”
“那你就赶紧给我躺好。”说着戈墨硬生生将李耿摆正,让其躺好。
良久房间里都没再传出声音,如果雷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平时一见面就闹的俩人,现在却格外的安静,这种反常行为在三人之间可是不多见的。
戈墨看着丝毫没有睡意的李耿开口道“我想到如何让普通人也能击杀翼兽的办法了。”
“什么?”
“说实话,我有点不太确定。但应该可以试一试。”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说着李耿就要挣扎的起床。
戈墨一边笑着将李耿按回去一边道“不是,你先别急啊,万一你真死这儿了咋办?”
看着眼前的之人李耿恨的想要上去邦邦给他两拳,可奈何现在自己身体孱弱,禁不起他瞎闹。
戈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记事本,不断的圈画起来“在我们第一次去围剿翼兽,也就是魅魔的时候,那里的紫雾浓度格外的高。本来我以为那里的紫雾浓度本来就高,但现在想想却着实是不太可能。”
听着戈墨的话,李耿摸着他那光滑的下巴沉思起来。“嗯……确实不太可能。虽然那里是荒漠,但离紫雾区并不算太近,按照扩散运动来说,是完全不够的……也就是说……”
“对,也就是说这些怪物的本质上就是紫雾的固体化,既然是固体化,那么它必然要有一个聚核结晶,我暂且把这东西称之为素核。而我猜想素核可能是翼兽紫雾浓度最高或最低的。下一次战斗我就会验证一下我这个猜想。只要我这个猜想成功,那么就算普通士兵也可以杀死翼兽。”
金属笔尖戳在纸页上发出"沙沙"响,李耿忽然发现这小子说话时眼里亮得惊人,就像当年在新兵营偷藏能量棒时的鬼祟模样。窗外传来巡夜宪兵的皮靴声,戈墨突然把笔记本往枕头底下塞,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的瞬间,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落日的夕阳洒在海面上,将原本湛蓝的海洋在此时染上了幸福的红色。
临近落日雷离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番美景也随之映入他的眼帘,心里顿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坎蒂丝,你最后的祈愿我会替你守住的。”
他如此想着迅速的整理好衣服,就向军医院走去。前往那里的路要经过这个海边,雷离索性沿着海边,享受着海风与太阳最后一丝温暖,向着目标方向前进着。
海风不断的吹着,海浪拍打声也一下又一下的传入雷离的耳中,海边空中的海鸥不断的鸣叫着,就像是演奏着一场盛大无比的音乐会。
这时雷离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可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这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有十二三岁左右吧,身材并不算高大,甚至可以用瘦小来形容。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高挑的鼻梁上似乎还有着淤青。
而更加亮眼的却是他左心上的一枚勋章,那枚勋章他知道,这是人类联合军一等功勋章。而跟着所谓的勋章定律,雷离推测,这孩子的父母应该有一个光荣了。
“我好看吗?”
“好看,就是有点瘦了。”
那男孩儿怎么也没想到雷离会说出这句话,他喃喃自语着是个奇怪的人。
雷离向着男孩儿走去,看着那么泛着光芒的一等功勋章他的眉头不禁皱了又皱,他十分理解这种阴阳两隔的感情,这个男孩儿现在的表情就跟当初的字迹一模一样。他慢慢的将男孩儿的一等功勋章摆正,一边温柔的说着“你的勋章带反了。”
“我知道是反的。”
“那你为什么要……”
“因为我恨啊!”这一句怒吼将雷离也带回了那得知了自己身世的那个晚上。“我爸爸走了,他抛弃了我和妈妈独自一个人走了。在别的孩子都有父爱时,我却时常不见我的父亲,当别人的父亲教育自己的孩子时,而我的父亲却永远与我相隔。我要的不是成为勋章……”
雷离默默听着这个孩子痛苦的嘶吼,而那男孩看见雷离不说话也没有在搭理他的意思了“再见……雷离叔叔,祝你好运。”
听到这句话,雷离的脑袋瞬间发懵,就当他想要询问时,一级战斗警报就响彻了整个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