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你想对付郭家？
畅和殿内，姜姝瑶接替了冯彰的差事，在一旁为萧睿研磨。
萧睿一边低头批阅着奏章，一边说：“你不用在这里等着，有了结果，朕晚上去长乐殿告诉你。”
姜姝瑶等不了晚上，她想第一时间知道。
“妾也不是只为等一个结果，皇上这么忙，处理的还都是些关乎朝堂与百姓的大事。今日却肯为了妾，屈尊处理阿玥的事，并肯信阿玥的话。”
“妾心中万分感激，只能做些小事，以谢圣恩。”
明知道她留在这里，更多的是为等结果，但听她这样说，萧睿还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当然了，皇上对妾的好，妾都记在心里。”
话刚说完，就见萧睿放下笔，从椅子上站起来，姜姝瑶研磨的动作跟着停下。
“皇上怎么不批阅奏章了？”
“你在旁边让朕分心。”
姜姝瑶生怕自己被赶走，连忙道：“是不是妾的话太多了，影响到皇上？妾这就闭嘴，保证不打扰皇上。”
“过来吧，陪朕下盘棋。”
萧睿坐到榻上，命人摆好棋具。
姜姝瑶求之不得，忙不迭地过去，下棋好啊，下棋时间过得快。
两人专心在棋局上，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
“皇上，去长宁伯府的人回来了。”冯彰小声道。
原本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的姜姝瑶，立刻转头朝外看去。
萧睿放下手中的棋子，“让人进来回话。”
“皇上，德妃娘娘。”内侍行礼。
“长宁伯府那边事情查清了？”萧睿问。
“回皇上，长宁伯和伯夫人亲自审了隋婆子，那人交代，是一时财迷心窍，才偷了姜二小姐的香囊，送予郭小郎君。”
“是何人许她钱财，让她这么做？”
“隋婆子说对方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见她的时候是在夜里，所以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收了对方的银钱，按那人说的做。”
“行了，你下去吧。”
萧睿转头，见姜姝瑶若有所思。
“你怀疑收买隋婆子的人是郭家的？”
姜姝瑶毫不避讳地点头，“除了郭家，妾想不到谁还会做这样的事。他们明摆着就想利用这件事，逼阿玥嫁给郭临安。”
“但现在线索断了，无法证明是郭家的人所为。好在还了你妹妹清白，她也不用受此事影响嫁过去。”萧睿劝慰。
姜姝瑶眉头蹙起，“可郭家到处宣扬，将这件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即便现在知道不是阿玥的错，我们也不能挨个去解释，终究对阿玥的名声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阿玥才刚及笄，亲事还没定下，出了这档子事，别人会怎么想？
跟郭临安扯上关系，旁人会不会畏惧郭家的势力，不敢跟他们姜家结亲？
阿娘和阿耶曾有意将阿玥许配给李政元，如今也不知李政元是何想法。
姜姝瑶觉得，可以借由这件事看一看李政元的态度，倘若他也有那些世俗的偏见，或者害怕郭临安会找他麻烦，在这时候避着姜家，那他也不是什么良配。
见她沉思，萧睿问：“你想对付郭家？”
姜姝瑶坦然地与他对视，“郭临安早先打断了妾阿弟的胳膊，现在又毁阿玥的清誉，倘若妾不愿息事宁人，皇上会阻止妾吗？”
皇上重用郭震和郭迟安父子，如果她出手教训郭临安，皇上会不会为了稳住郭震，而包庇郭临安？
萧睿定定望着她，这么多年，在他的心里，眼前的女子一直是聪慧、温顺、识大体，像解语花一样，脸上总挂着抚慰人心的温暖笑意。
他曾以为她不会发脾气，就是这样恬静的性子。在给她赐号的时候，他特意选了“舒”字，不仅与她名字中的“姝”字同音，还与她的性子相合。
然而这几天，他看着她为了自己的亲人，跟淑妃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原来，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以前没有值得她亮出利爪的人和事。
萧睿不喜欢性子太过锋利的女子，之前荣淑妃是个特例，他愿意纵容。但自从发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便越来越接受不了荣淑妃。
可奇怪的是，见到坐在他面前的人锋芒毕露的样子，他竟然不讨厌。
或许是因为她的锋利，跟荣淑妃的骄纵跋扈不同吧，萧睿这样想。
皇上久久不语，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姝瑶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她是不是不该这样直白地讲出来？
若是皇上不想让郭临安出事，影响到在益州驻守的郭震，那她要做的事，势必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不过姜姝瑶转念又一想，反正不管皇上会不会包庇郭临安，这一次，她都不可能忍了。到时候郭临安出事，皇上一样会查到是她所为，现在说开了也好。
姜姝瑶的目光没有丝毫闪避和变化，萧睿便明白，她是铁了心要反击回去。
“你打算怎么做？”萧睿反问。
“皇上放心，妾不会像郭家人那般卑鄙，做一些无中生有、构陷他人，毁人清誉之事。妾想做的，不过是将他们的所为暴露在太阳底下，为那些被他们欺凌的人讨个公道。”
“听你这么说，你要做的，还是件伸张正义的好事，朕为何要阻拦？”萧睿嘴角一勾，“莫非在阿瑶心里，朕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
姜姝瑶吓得赶紧站起来，“妾身不敢。”
她悄悄抬眼，有些不敢置信，“皇上的意思是，妾可以去做想做之事？”
萧睿轻轻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认为朕会阻止你呢？”
姜姝瑶心中欢喜，直起身，如实道：“天启缺能领兵打仗的武将，郭大将军驻守益州，守在天启与西羌的交界，得皇上重视。若是郭临安在京中有什么事，郭大将军必不会不管，届时为难的是皇上。”
她能说出这番话，将局势看得如此透彻，萧睿不意外，毕竟是能与他对弈，在他手上输不了几颗棋子的女子。
“为不为难，是朕的事情，朕也想知道，郭家还做了些什么样恃强凌弱的事。”
姜姝瑶眼睛一亮，“妾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萧睿起身，“今晚别走了，同朕一起去用膳。”
“是。”
姜姝瑶开心地跟上，到了晚上，比以往都卖力，让萧睿好几次头皮发麻，差点丢盔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