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叶沫璃侧着脸往那边看。
一道阴风刮来,把她脸上戴得不严实的口罩慢慢吹开。
斜阳映着她冷脸,看起来就一朵发怒的蔷薇花。
她生气了,她很少这个样子。
但她冰冷的脸,也闪出一丝兴奋与期待。
刘明目不转睛看着叶沫璃,神魂颠倒瞪大眼,看起来比水牛的眼还要夸张。
我一耳光刮醒他:“你什么眼神?”
“不不不,天哥,嫂子太漂亮了,我……”
“以后不许看她,我见一次揍你一次!”
叶沫璃指了指那高楼处:“你们两个,上去看看。”
“好好好!”刘明像中邪了一样准备跑过去。
我一把拉着他,从车上掏出一根桃木棒给他防身,自已拿了那天从赊刀人手里骗来的刀。
刘明咦了一声:“天哥,我拿木棒,你拿刀,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淡淡解释道:“你可知你手里的木棒来历?那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打鬼无数,我一向视为珍宝!”
刘明有些怀疑。
“他没骗你的,那木棒曾经打瘸了黑无常!”叶沫璃发话道。
刘明嘿嘿一笑:“嫂子长这么好看,说话肯定不假!”
叶沫璃怂恿性竖起大拇指:“别啰嗦,快去,回来我介绍我表妹给你哈!”
“骗子死全家哦?”
刘明说着迫不及待拉着我并肩前行:“我说天哥,这两天你咋不搞买卖了啊?你是不是只顾和嫂子开车了?那天你抓那个女妖物呢?怎么没分点钱给我啊?”
我苦口婆心问道:“我们赚钱是为了买洋房娶老婆对吧?”
“嗯?”
“我都有老婆了,她又不嫌我没房子,也不问我要钱花的,我还冒险赚那么多钱干嘛?”
刘明啊了声:“你不打算包二奶了吗?”
“包你大爷,想老子封号就直说!做人要一心一意!”
刘明唉声叹气:“你现在是有老婆了,我还没有呢!”
我安慰道:“沫璃不是说给你介绍吗?你好好听我话,到时候我来点枕边风,她肯定会说话算数的!”
刘明听了,如打了科兴疫苗,顿时没有了智商,加快了脚步。
去到大楼门口,我们偷偷摸摸的,一层一层找那三鬼煞踪影。
一共三十二层楼,我们徒步把整栋楼找了个遍,连鬼影都没看到。
在楼顶喘了口气,然后走到刚刚挂尸置看了看。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但从上往下看,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四楼的天台处有五具干瘪发黑尸体。
难道刚刚挂尸体不是用绳子?
眼看天黑,我让刘明继续把那三家伙骂出来。
刘明什么都不出色,唯独嘴缺德。
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像唱歌一样对四周骂:“三鬼东西,出来给爷爷含卵……”
话音未落,后背阴风阵阵。
这是煞气,我一闻就闻出来。
有的煞气带着血腥味,有的煞气带着腐朽味。
而这股煞气,带着妇科病与尼龙香水混合味。
这是女人才有的煞气!
是女煞婆娑?
我警觉对四周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她应该快出来了,我让刘明继续骂。
越早把他们引出,我们胜算越大。
每个鬼魂,实力巅峰都在午夜。
可刘明说刚刚骂累了,换我骂一下。
我又不会骂人的,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斯文的脏话:“婆娑婆娑,我摸摸你的波,你很啰嗦。我摸摸你头,你奶奶到处流。我摸摸你的腿,你XX流了好多……”
还没念完,忽然听后面发出咔嚓一声。
这是拔刀声音!
我怕被偷袭,赶紧一个前空翻潇洒落地,往后面一看。
见一女人金龟独立站在避雷针上,身穿黑披风,头发过肩,刘海盖住右边的脸。
这不是我读书时候那些非主流造型吗?
都什么年代了,还盖眼睛装酷!
只见她拿着一把黑漆漆的长刀,刀刃鬼气外泄。
看样子,她也没多吓人,就是左手有些像残疾,手指与常人不同,完完全全就是黑紫色的鬼手!
“你好!”我打了声招呼,“请问你是婆娑吗?”
她没发话,轻轻把刀提起,发出黑光的左眼宛如电子监控,凶狠瞪着我。
“喂,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啊?好好回阴曹地府上班不好吗?”
她哼了一声:“刚刚谁骂我?”
我指着刘明:“他骂你,我是个读书人,不喜欢骂人!”
刘明唉了一声:“天哥,你也有份好不好?”
“你们两个都该死!”
她话未落,提刀往我方向一跳。
“等一等!你能不能先打烧鸭明啊?”
眼看她没停下意思。
我快速掏出鞭炮点燃朝她下落轨迹扔出。
噼啪噼啪一阵响后,她竟然屁事都没有,一刀朝我劈来。
虽然我拳脚功夫不算高手,但小时候也跟父亲学过些三脚猫功夫。
抓鬼也需要基本武学底子。
我一个打滚避开她第一刀,她马上调转方向,对我发起第二次刀。
她速度很快,我还没滚起来,她便砍了过来。
着急下,我拔出刀,一个横挡把她刀架住。
大家惺惺相惜看了对方一眼。
她看我的刀,我看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饰,看看有没有值钱东西。
“你是罗家之人?”她冷冷问道。
叶沫璃说当年是罗、刘、张三家把他们封印于此,我要是承认,她岂不是会暴走?
她莫非认得这把刀?
叶沫璃没上来之前,我绝不能轻易暴露自已身份,把自已置于危险当中。
“我不是罗家人!”
“你这把刀哪来的?”
“盗墓偷来的啊!”
“谁叫你们来送死的?你怎么知道我叫婆娑?”
“我不知道你叫婆娑啊!”
“那你刚才骂的什么?”
我指刘明:“是他骂?他说要老母鸡……”
“呀呀呀,两个都给我去死!”
婆娑咬牙切齿一刀朝我喉咙上挑。
我刀法愚钝,来不及变招,用左手肘子一挡,右手提刀朝她下盘一插。
看似两败俱伤的打法,可并非如此。
我由上往下看。
先看了自已的手,情况不容乐观,手筋可能都断了。
再看她大腿位置。
很遗憾,没插伤她,刀被她膝盖给夹住了。
“喂,你怎能用脚啊?我没用脚,你为什么要用脚?你能不能遵守规则啊?”
她不屑冷道:“要不我睡在地上任你砍?”
我缓缓道:“你要是敢睡在地上不动,那就不是我砍你那么简单了,起码会被烧鸭明泰山压顶半天!”
她左眼鬼气一瞪:“你,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