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褚奚不以为意地歪了歪头。
话落，巫昼长鞭一甩，将被藤蔓护住的卡契尔拉到了褚奚的脚边。
没有丝毫前奏，褚奚拿着刀利落地砍掉覆在他身上的藤蔓，趁藤蔓再次生长时，剜开他露出的左胸口，血柱瞬间喷射而出，他精准地找到心脏的位置，在威尔斯慌乱的表情里，掏出来用力捏爆。
黏糊糊的身体组织从他手心滑落，褚奚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手感，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渐渐回神，一时分不清刚才的动作是肌肉记忆使然还是大脑在控制。
循着声音，他往左边看，首先就是许明被吓到发白的脸，和其他三人震惊地神色，他眨了眨眼，扭头往右边看，巫昼正弯着眼睛看他，抬起手抹去了他下巴上被溅到的鲜血，并且温柔安抚道：
“没事，会慢慢习惯的。”
褚奚的大脑只宕机了一刻，又恢复了高精度的运转，他思路清晰地把巫昼和他发现的真相一一道出。
真相被揭开，玫瑰庄园的秘密显露在众人面前。
威尔斯身上的藤蔓迅速枯萎，直至变成粉末碎成一地，他捂着心口奄奄一息，却还是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他擦掉嘴角的血，不屑道：
“实话说，我根本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他们主动把女儿送进来，是他们太贪婪，而那些进来后自以为可以破除诅咒，成为庄园唯一夫人的蠢女人，怪她们太天真。”
“而且，我的手上根本没有沾过一滴血，我都没有亲手杀过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挣扎着爬起来，语气里满满都是自豪，“你们真应该去看看我书房里的慈善报刊，那才是我，一个备受爱戴的好人！我……”
话未说完，噗呲一声，一把餐刀刺穿了他的脖子，没有了藤蔓护体，他早已失去再生能力，张着嘴无声哀嚎后，他眼睛瞪大，头垂下，跪着死在了废墟之中。
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浑身颤抖的女孩，她似乎恨极了威尔斯，把刀抽出后又连在他身上捅了好几下，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沿着地面缓缓流向几步远的几人。
“安娜。”
褚奚缓缓叫出她的名字。
她垂着眼睛凄惨地笑了一下，丢下手里的刀，抬起眼睛时，却不是看着褚奚，而是盯着他身后的怪物。
“我是江婉。”
她笑着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混着鲜血，像是褚奚刀尖上一滴滴砸在地上的血花。
褚奚眼睫一颤，微微侧身让出位置，缓神时，手里的弯刀被巫昼拿走，冰凉的手指被他拢在手心里，总算回了点温。
没有人说话。
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包括此前在直播间一直刷不停的弹幕。
江婉往前走了几步又停在原地，注视着贝琳略显迷茫的神态，她弯下腰，泣不成声。
【叮咚~恭喜各位玩家，玫瑰庄园的诅咒已解除，副本结束进入倒计时。】
随着系统的提示，周围的一切正在慢慢消散。
江婉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她叫贝琳，我和她都是玩家，在你们之前，也是同背景的副本，她的身份就是这个庄园的第十二位夫人，当时副本给我们的通关条件非常简单，只需要我们在这里存活七天即可，可是……可是没想到在第六天的时候，她出事了。”
“第二天，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同行的玩家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副本，只有我，我在庄园里不停地找，不停地找，最后，在玫瑰园，我找到了她的尸体。”
说到这，她攥着手，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场景，无力又绝望，“我把她被乱扔的身体一块一块捡起来，再一针一针地缝上，我以为她能还能活，我们好不容易通过了那么多个副本，我们明明都已经待到第六天了，明明还有一天就能结束了，但是，她就是活不了了。”
“副本里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我那一刻才意识到，但我不能离开，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必须要搞清楚她的死因，所以，我也留下来了，成为了这个副本的npc。”
“我不知道自已在这里待了多久，副本再次开启前，我都是无意识的，那种感觉特别可怕，像是做了一个不知何时才会醒来的梦，等我有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副本正在被待开启，所以，我立刻送出了委托信，成功开启了这个副本。”
江婉注视着前方，从左到右仔细看过每一个人的脸，郑重道：“我就是你们的委托人，谢谢你们替我完成了心愿。”
【叮咚~副本真相还原进度3/3，恭喜各位玩家，真相还原完毕。】
道完谢，她看着贝琳，红着眼睛道：“我知道你记不得我了，但我还能抱抱你吗？”
她朝贝琳张开手，本没抱什么希望，谁料，贝琳干涸的眼眶里居然凝出了泪水，一滴滴砸在地上，她发出凄厉的呜咽声，向江婉爬过去。
副本的消失速度慢慢攀升，在她们紧密相拥的背后，茫茫的白色一点点吞噬她们，直至消失。
沉默蔓延在茫茫的白色当中，褚奚垂着眼，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有人视他人生命为草芥，有人则视他人生命为珍宝，纯粹的情感在与性命挂钩的副本里，显然容易引人不解，却弥足珍贵。
【叮咚~副本结束！现在开始清算个人积分以及其他奖励！】
“呜呜呜，结束了，好在漂亮老婆和大神安全出来了。”
“这个副本真的，虽然早就对死亡无感了，但看到这，心里真的一抽一抽的。”
“楼上心脏病吧，还一抽一抽的，这是副本，死人有什么稀奇的吗？”
“威尔斯，你药剂吧干嘛啊？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