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鹃三人虽然还没有正式调整岗位，但碎尸案的破案时限紧迫——仅有两周，他们别过彭岳后，立刻前往法证科。
明勤勤摘下手套，皱眉看着庞鹃三人：“彭局长把碎尸案交给你们，限期两周破案？”
庞鹃并不知道明勤勤和彭岳之间的对赌，点了点头，如实答道：“是的。”
混蛋！竟然假手于人，是瞧不起我吗？明勤勤银牙咬得咯咯响，攥紧拳头，法医白袍领口处露出的锁骨随呼吸剧烈起伏。庞鹃疑惑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工作证，岗位"首席法医"的位置有一块染血指印氧化成的褐斑。周德默念“非礼勿视”，把目光挪到别处，刚刚他看到明勤勤法医白袍下若隐若现的刺绣抹胸——那刺绣工艺似乎很高级。
虽然心有不满，但明勤勤还是公事公办，将碎尸案的全部资料发送到庞鹃的终端。
庞鹃将资料分发给周德和佟国镰，三人当场打开终端，将资料投影出来检查，确保没有遗漏。
全息投影浮现在众人眼前，周德突然指着编号007的全息扫描，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彭局长说的死者手脚的痕迹是突破口。”
突破口？明勤勤眼睛一亮，迈步凑了过去。
编号007是死者右手的全息扫描——手指纤细修长，指尖有墨绿色的美甲，手腕处有三道血痕，伤口的切面很平滑。
庞鹃绕着看了一圈，吩咐道：“把左手和双脚的全息扫描也找出来。”
明勤勤提醒道：“编号014、019和023。”
佟国镰很快就找到编号014的全息扫描——是死者的左手。除了无名指多了一枚金戒指，其他情况跟右手一样。周德也找到了死者左脚和右脚的全息扫描——同样的美甲，同样的血痕，同样的切口。
庞鹃将西份全息扫描在空中拼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血痕上。佟国镰一字不漏地重复彭岳之前的提醒：“碎尸案的突破口在手脚的痕迹上，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捆扎手法。”
明勤勤双手交叠在胸前，轻哼一声：“无论是照片还是实物，我都看过无数遍，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彭局长恐怕是在故弄玄虚。”
庞鹃深吸一口气：“能让我们看看实物吗？”
“你们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跟我来吧！”明勤勤转身走向解剖室。
庞鹃三人跟着走进解剖室。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几盏无影灯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解剖室的深处配置了专用冷冻库。虹膜扫描通过后，明勤勤将工作证插在智屏的卡槽上，输入密码后，领着庞鹃三人来到一格尸柜前。
“碎尸案的全部尸块都在这里。”明勤勤伸出手掌在尸柜门上轻轻一按，金属架沿着滑轨缓缓滑出，冷锈金属味扑鼻而来。
絮状白雾西处飘散，如同白色的液态丝绸在飘舞，遮蔽了金属架和尸块的轮廓。白雾边缘因温差的折射，泛起朦胧蓝色的光晕。
庞鹃挥手驱散白雾，二十三个密封袋装着尸块，组合成一具破残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金属架上。
“这就是实物。”明勤勤的声音有些冷淡，“你们好好研究吧。”
庞鹃戴上手套和防菌口罩，小心翼翼地拎起装有死者右手的密封袋。指尖的墨绿色美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凑近观察伤口，眉头微皱：“是手脚绑在一起，还是分开绑呢？”
周德将装有左手的密封袋拎起，仔细端详了片刻，低声道：“老佟，把双脚也拿过来，跟双手的凑到一起。”
佟国镰拎起装有双脚的密封袋，跟双手的密封袋凑到一起。周德道：“血痕主要分布在桡骨茎突和跟腱外侧，从痕迹走向分析，死者被绑时手脚是并拢的。”
明勤勤抱臂站在阴影里，不锈钢尸柜的表面映出她紧绷的下巴，她冷哼道：“死者生前手脚被绑，这是法医报告里清晰注明的。”
周德没在意明勤勤的冷言冷语，仰面躺在地上，手脚朝天：“老佟，把我的手脚绑起来。”
佟国镰左右张望，却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明勤勤瞪了周德一眼，从物料柜里取出一捆尼龙绳，递给佟国镰：“用这个。”
佟国镰接过尼龙绳，把周德的裤管往下撸，绕着他的手腕和脚踝缠了三圈，打了个常用的十字结。庞鹃和佟国镰弯腰查看，果然尼龙绳的接触面跟血痕的位置是相同的。
佟国镰将尼龙绳解开，周德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发凉的肩背，沉声道：“法医报告确实有死者手脚被绑的记录，但是凶手用什么绑？用什么手法绑？报告里没有提及。”
解剖室的换气系统突然启动，气流卷着尸柜溢出的白雾在众人身上掠过。明勤勤紧了紧法医白袍，点头道：“你的疑问没办法从痕迹上找到答案。”
周德将双手并拢，露出尼龙绳勒紧留下的红印：“彭局长的思路是对的。肯定有一种捆扎手法能与死者的血痕匹配。”
明勤勤看着周德手腕的红印若有所思，庞鹃对比死者手腕的血痕，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虽然位置是一样的，但是血痕和红印的走向有明显差异。
佟国镰将死者的左手和周德的左手靠在一起，分析道：“我用的是常用的十字结，在周德手腕留下的红印分布均匀。而死者的血痕在手腕尺骨茎突与脚踝外踝尖处，分裂成45度角的Y型裂口。而且血痕呈螺旋状，是细痕螺旋缠绕而成。这些特征只要在郑国绳结协会的数据库里匹配，大概率可以找到答案。”
“我认同国镰的分析。”庞鹃点了点头，“就由你来负责落实。我和周德到抛尸现场走访，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下班前再回来这里碰头。”
佟国镰应诺，明勤勤眉头轻皱——再回来这里是什么意思？赖着不走了？
庞鹃走到明勤勤身边，笑着解释道：“明科长，我们刑警二队的成立还没有过会，在局里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能借用法证科临时办公吗？”
明勤勤看了看空荡荡的法证科，苦笑道：“反正法证科就我一个光杆司令，你们要来就来。”
“谢谢。”庞鹃向明勤勤微微躬身。
明勤勤看了一眼尸柜里的死者，拳头攥紧：“既然如此，我负责分析血痕周边组织受损和受压的情况，辅助你们推断凶手的手法和行为习惯。”
庞鹃面露喜色，继续道：“听说你手里有魂能离心机，看看能否在血痕里分离出有用的线索。”
明勤勤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更衣室：“包在我身上。”
彭岳在监控画面看到这一幕，眉头舒展，屈指轻弹魂力倒计时沙漏，若有所思：“虽然是百年前戎国奴隶船常用的寡妇结的变体，但是在郑国绳结协会应该能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