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济世救人,福泽万民,是追求生的极致。毒道,祸害天下,流毒无穷,是追求死的极致。医道毒道如同阴阳两仪,这是绝大部分医者和毒修的理解。而万毒起源的作者万毒帝君并不这样认为,他的理论和实践更进一步,他认为毒道的尽头是新生,是以毒求生,如同阴中的阳。医道的尽头是死亡,上医好死,如同阳中的阴。医道和毒道有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
根据万毒起源的记载,万毒帝君成就帝君之前毒害天下,祸害苍生,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成千上万的人因他而死。但是,万毒帝君成就帝位后又多次出手化解大规模的瘟疫,数以亿万计的人因他而活,甚至在一场讳莫如深的诸陆大战中为黑大陆慷慨赴死,为苍生以毒求生。
万毒起源是万毒帝君留给黑大陆的传承,分成三个部分,医道篇、毒道篇和见闻篇。万毒帝君的核心功法螣蛇变和毒修们趋之若鹜的毒典都收录在毒道篇中。让彭岳意外的是《五穷经》竟然收录了腾蛇变,《蛇篇》就这样出现了,但《蛇篇》并不是腾蛇变,而是借鉴腾蛇变创造出来的新功法。
《蛇篇》的出现方式让彭岳对鸿蒙赐福所得的《五穷经》有了新的认识,他有一个大胆又形象的猜想,这《五穷经》就像一只母鸡,《蛇篇》就像鸡蛋,而腾蛇变就是饲料,把合适的饲料喂给母鸡就能获得相应的鸡蛋。这个猜想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惜没有媲美腾蛇变的功法可以投喂给《五穷经》,要证实猜想还任重道远。
“如今毒典在手,淫梦戏猴局将更加完美。”彭岳着万毒起源,眼睛眯缝,嘴角弯起,若熟悉彭岳的人看到这副表情就知道毒修们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一则消息引爆了大陆论坛——毒典残篇出现。没错,不是残页,而是残篇。原本已经很热闹的灾区立刻沸腾起来,那些蛰伏在周边村庄观望的毒修纷纷入局,导致灾区人满为患。为了争夺金甲王鲶尸体和地盘,毒修团队之间的摩擦与日俱增,每天都有人受伤甚至殒命。然而,中擎镇镇卫营依然视而不见,始终保持克制,只要毒修们不在村庄里撒野,不伤害老百姓,镇卫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转眼过去一周,灾区范围在毒修们的吞炼下缩小超过一公里,灾区外围的金甲王鲶尸体一扫而空。个别获得毒典残页甚至毒典残篇的毒修在大陆论坛上大肆宣传,搅动毒修圈的风云,甚至引来了杏林的关注。随着郑国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华九卿针对一张出自毒典的毒方发布解药药方,年轻一辈的杏林医者纷纷下场参与毒典毒方的破解,如此一来,引起了毒修的逆反心理,更多毒典的内容流入大陆论坛。
围绕毒典的争论如火如荼,而始作俑者却在房间里闭关修炼。天地间充斥着取之不尽的游离能量,统称为元气,吐纳元气,化生魂力,滋养体魄,就是魂修一生的功课。一呼一吸间,无形无色的天地元气纳入彭岳体内,沿着《蛇篇》的功法路线运转,化生出丝丝缕缕紫色的魂力,正是蛇玄气。
五行蛇属金,肺属金,白色属金,《蛇篇》化生的魂力正常应该是白色的,归藏于肺,但是彭岳的体质异常,无法化生出攻击性的魂力,因此,他轻车熟路地按照年幼时自悟的修炼方式,舍弃攻击力,挖掘蛇玄气其他方向的强化效果。脱胎于腾蛇变的《蛇篇》始终有腾蛇变的影子,彭岳找到了毒和速度两个突破口,于是他的蛇玄气就有别于正常的蛇玄气,强化方向是毒和速度,颜色是紫色。
随着最后一缕蛇玄气归藏于肺,彭岳缓缓地睁开眼睛,嘴里缓缓地舒出一口浊气,浊气腥臭无比,在空中凝而不散,妖异的紫色让人望而生畏。彭岳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道:“福兮,祸之所伏。没想到我竟然也成了毒修。”毒修就是与毒为伍,以毒为兵的魂修,他们的魂力有毒,举手投足间可伤人夺命。事已至此,彭岳唯有接受现实,庆幸他还有龟玄气,龟玄气属水,蕴含生机,可以中和蛇玄气的毒性,魂力是否有毒,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
将浊气驱散,彭岳将装有母蛊的瓶子取出,定睛一看,发现母蛊已经不知所踪,瓶底遗留下一百六十四粒绿豆大小的血丹,正好和生命晶屑的数量相同。他将血丹倒入掌心,看了看又闻了闻,迟疑道:“这是血蚕卵?”
“是血蚕砂。”一道熟悉的意念传来,彭岳低头一看,一只血色甲虫从袖口里爬到他的手背上。
彭岳抬手把甲虫凑到眼前,观察了片刻,笑道:“能吐人言,不错,恭喜你蜕变成功。”母蛊蜕变应该变成血蛾,甲虫形态在《章迁手札》里没有记载,不知道是福是祸。
“全赖主人栽培。”血甲虫很人性化地向彭岳点头示好。
“血蚕砂有何妙用?”彭岳问道,血蚕砂和生命晶屑之间似乎有关联。
“储存血气精华。重伤状态下,激活血气精华,无论气血损耗多大都可以恢复。”
彭岳眼前一亮,追问道:“可以反复使用?”
“不可以。”
“是我太贪心了。”彭岳自嘲一笑,拥有血蚕砂相当于多一条命,如果能重复使用,那就太逆天了。
“血蚕砂要先吞噬自身气血精华后才能反哺。”血甲虫补充道。
自损反哺吗?彭岳灵机一动,含笑走向大门。闭关七日,当他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天星光,晚风吹拂,让人神清气爽。
“少爷。”朱不苟和秦天狩向彭岳躬身施礼,这七天他们一直在门外护法。
彭岳递给二人一人一粒血蚕砂,郑重地道:“这是血蚕砂,服下后运转我传授你们的刃甲功。”刃甲功是彭城侯府亲卫的基础功法,强化防御力、攻击力、恢复力和速度。
朱不苟和秦天狩对视一眼,立刻原地盘膝而坐,服下血蚕砂,运转刃甲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