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案案发第二天。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被明勤勤的皮靴碾碎在脚下。她停在彭岳的病房前,向负责值守的朱不苟出示工作证:“治保局,法证科,明勤勤。”
朱不苟仔细检视完工作证,侧身让开:“明科长,请。”
明勤勤推门而入,坐在病床前,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彭岳,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彭局长这个造型不错,比尸柜里的尸体有趣多了。”
“少打趣我。”彭岳瞪了明勤勤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首说。”
“75金晶。”明勤勤摊开手掌,向彭岳招了招。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财迷!”彭岳立刻给明勤勤转账了75金晶。以他目前的身家,75金晶不算什么,只是面子过不去。
“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财主!”明勤勤冰冷的笑意逐渐融化,话里还有一丝懊悔——这竹杠敲轻了!
“药钱给了,没事就请回吧,病人还要休养。”彭岳闭上眼睛,故作生气地下逐客令。
“刑警二队就剩下佟国镰,人手不足,碎尸案恐怕要耽搁了。”这才是明勤勤来找彭岳的真正目的。
彭岳睁开眼睛,嘴角上扬:“放心,我保证庞鹃和周德在三天后归队。”
“好你个彭岳!你竟然是装的!”明勤勤瞪大眼睛,“我家……不,我的赤霄回春丹是治疗内伤的良药,但外伤还要靠伤者自身,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家?她是谁家的?赤霄回春丹不是独家丹方,但能制作的家族和药企屈指可数。彭岳眯起眼睛,故意审视明勤勤,首到对方浑身不自在,他才咧嘴笑道:“伪装是为了麻痹敌人。”
“你是担心敌人要暗害你,还是反过来要坑害对方?”明勤勤顿了顿,自己给出了答案,“以你在圣京大学的行事作风看,给敌人挖坑的可能性更大。”
“你要不要搭把手?”彭岳从病床上坐起,目光炯炯有神。
明勤勤下意识地把座椅往后挪:“你要做什么?”
“张根。”彭岳轻唤,洗手间里走出一个明勤勤不认识的男子,身材跟彭岳相差无几。郭蒙被捕后,彭岳担心张根被有心人发现,就安排他潜伏不出。但他得知彭岳负伤住院,还是冒着风险过来探望。
一刻钟后,明勤勤黑着脸推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彭岳,冰冷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没事别折腾!”
冰冷霸气的训斥让经过的医患为之侧目,明勤勤没在意旁人的目光,关上房门,迈步前往重症监护病房。
来到庞鹃的重症监护病房,看到同样木乃伊造型的庞鹃,明勤勤快步上前,轻声唤道:“鹃姐,我来看你了。”
庞鹃隐约听到明勤勤的声音,眼帘震颤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明勤勤冰冷中带着关切的脸庞。她虽然也服用了赤霄回春丹,但是伤势恢复远不如彭岳,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勤勤,你……”
“你别说话。”明勤勤双手握住庞鹃的右手,“你现在的任务是静心休养。”
明勤勤突如其来的的热情让庞鹃愣了一下,但感觉到明勤勤手指上传来有节律的点击,立刻明白对方传递的信息——彭局来了,你看不见。
庞鹃暗暗吃惊,眼睛不受控制地西处张望,果然看不到彭岳的踪影。但彭岳就站在病床前,他披着隐身衣,手掌抵住庞鹃的百会穴。庞鹃身体轻颤,眼神流露出震惊,随即又平静下来。
龟玄气如同温水在庞鹃体内流淌,随着龟玄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庞鹃仿佛重回母亲注满羊水的子宫,全身上下充斥着生机和温暖——赤霄回春丹沉淀在体内的药力彻底化开,内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肉体的痛苦逐渐远离,血肉肌肤开始重生。
龟玄气在庞鹃体内运转了三十六周天,彭岳收回龟玄气,手指在庞鹃头顶点击军用通讯密码——运转功法,固本培元,争取早日康复。
庞鹃看向空空如也的床边,眼里满是坚定:“我一定会尽快返回岗位。”
明勤勤轻拍庞鹃的手背:“你的心意我们懂,碎尸案等你和周德,我们要一起查出真凶!”庞鹃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明勤勤感觉肩膀被轻轻碰了一下,她连忙起身向庞鹃道别——借助明勤勤的掩护,彭岳花了两小时,用龟玄气给庞鹃和周德治疗内外伤,缩短二人的康复时间。
刚回到隔离病房的走廊,彭岳和明勤勤就看见沙泰吉和朱不苟在病房门前对峙。
“区区护卫也敢拦我!”沙泰吉眯了眯眼,脚跟碾转的摩擦声还来不及响起,他的左肩突然如撞城锤般轰然前顶,肋骨与肩胛骨碰撞出闷雷似的炸响。沙泰吉右腿后撤半步卸去反冲力,顺势恢复双手插兜的姿势,仿佛那记势大力沉的铁山靠只是幻觉。
然而,朱不苟并没有如沙泰吉预想般负伤倒地,肋骨上细密的裂纹转眼恢复。他睥睨沙泰吉,向赶苍蝇一样甩出一巴掌:“滚远点!”
沙泰吉抬臂格挡,却无济于事,那肥厚的手掌以沛莫能御的巨力,将他拍得向旁连退三步。肉体和面子的双重打击都比不上内心的震惊——彭岳的护卫竟然这么强!
“医生说少爷要静养,滚吧!”朱不苟堵在门口,一副“要进没门,要打奉陪”的架势。
“原来是沙副局长。”明勤勤冰冷的声音如同一股冷风在走廊里吹拂,沙泰吉的偷袭让明勤勤不齿。
沙泰吉循声望去,看到明勤勤冰冷的面容,心中升起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
“明科长。”朱不苟立刻挪开,让道给明勤勤,但依然堵住沙泰吉的去路。
“你不是说彭岳要静养吗?为什么她可以进去?”沙泰吉趁明勤勤推门的瞬间,往病房里偷瞄了一眼,见彭岳卧床不起和绷带缠身,他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我是法医,半个医生。”明勤勤开门而不入,故意挑衅沙泰吉,让彭岳趁机返回病房。
“你……”沙泰吉被噎得哑口无言。
砰!
房门被明勤勤反手关上,朱不苟挪动脚步,再次把房门堵得严严实实。
病房内,明勤勤一边给彭岳绑绷带,一边问道:“他来做什么?”
“肯定不是来探病的。”彭岳也在给自己的大腿绑绷带,“应该跟局里政阁阁员的变动有关。”
明勤勤微微用力收紧绷带,勒紧彭岳的额头:“彭局别忘了我们的赌约,距离碎尸案破案时限,还有9天22时18分4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