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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那场雨下的太大

赵长松是被部队劝退的。

背上行囊,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当初当兵不是他选的,他是被他父亲派几个叔伯兄弟捆上车的。

走的时候赵长松就想,他这辈子就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回来了。

可惜,他没死在外面,他还是回来了。

家里的青砖房是他十岁的时候盖的,墙角那棵葡萄树,是他和妹妹还有父亲一起种的。

小时候他很骄傲,自已有个很厉害的父亲。

全村,只有他家起了砖瓦房,只有他的爸爸,会时不时地给他和妹妹带零嘴。

在最困难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饿的嗷嗷叫,父亲却能让他和妹妹吃饱饭。

十八岁,他喜欢上了下乡的知青。

周芸,那是一个美好的如诗如画的女子。

当周芸点头答应和他处对象的时候,赵长松觉得自已生活了十八年的村子突然变得耀眼夺目起来。

那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周芸的笑那么温柔美好,甜的他心坎里发烫。

他发誓一定要好好跟着父亲学习,以后他也要当大队长,让自已的妻儿不用为温饱而忧愁。

谁也没想到,好日子才开始三天,突然之间什么都不对了。

那天大雨,赵长松觉得自已再也从那场雨中走不出来了。

那场雨下的太大,淋湿了他未来所有的日子。

下午,他和妹妹去外婆家送粮。

因为惦记周芸,赵长松冒雨也要回来。

因为雨大,外婆见劝不住他只能把妹妹留下,让大舅舅和小舅舅两人送他到村口。

那天晚上,两个舅舅看着他进了村子,才回去的。

赵长松手里提着从舅舅家带回来的鱼,心里还想着,明天炖了鱼汤送一碗给周芸。

她太瘦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推开门的时候,赵长松还奇怪,大晚上怎么没关门?

难道是家里来人了。

以前家里经常会有人趁夜送东西来,一尾鱼,一块肉,或者是全家从牙缝里省下来的粮食。

赵长松从来没觉得不对,直到他去了部队,才知道这是不对的。

这叫受贿。

大雨哗啦啦如盆泼的一般,淋湿了赵长松的衣服和头发。

他兴冲冲地把鱼放进院子里的水缸里,低头戏弄着鱼缸里鱼的时候,他好像听见屋里有人叫了他名字。

是周芸的声音,周芸在叫他的名字。

“赵长松。”

周芸打开门,看着门外俊秀挺拔的汉子,“你回来了。”

看着面前瘦弱的周芸,赵长松的嘴张了张,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节来。

“进来吧。”

周芸打开大门,转身从堂屋搬了一个凳子放在院子里。

现在已经入了秋,她几乎整日整日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只有这样她才不觉得那么冷。

周芸坐回自已的凳子上,低头继续择菜。

赵长松拖着沉重的步子进门,看着周芸择菜的双手呆呆出神。

他记得周芸答应做他对象那天,他偷偷拉了一下周芸的手。

纤细柔软,绝对不是现在苍白的瘦骨嶙峋的模样。

“你还没吃饭吧。”

周芸将挑好的豆角和青菜拿到井边,赵长松忙放下东西去压井水。

哗啦啦的井水从管子口喷出来,有几滴溅到周芸身上,她只觉得彻骨的寒。

冬天还没到,水就这么凉了吗?

洗好豆角和青菜,周芸进了灶房。见周芸淘米做饭,赵长松忙去烧火。

从院墙的花墙往里看,眼前的情景就像年轻的小夫妻在一起过日子一般。

朱殷踮着脚尖看了一会,低声问一旁的宋银珠:“你说周芸怎么想的。”

还给赵长松做饭,要是她就下毒弄死他。

“不知道。”

宋银珠脚下垫了两块砖,才能勉强看见花墙里的人影。

她是真不知道周芸怎么想的,这么心平气和,还做饭给赵长松吃,她不会准备下药毒死赵长松再自杀吧?

宋银珠站在砖头上站的有些累,干脆蹲到墙根下:“他们说话了吗?”

“没有。”

朱殷如实反馈,“周芸煮了饭,炒了豆角,还烧了青菜鸡蛋汤。”

日头一点一点移到正中,宋银珠抬手挡住灼热的太阳。

如果蒋碧城回来问她有没有想她,她肯定实话实说,她哪有功夫想他,吃瓜都吃不过来。

“他们吃饭了。”

朱殷也在宋银珠身边蹲了下来,拿块砖垫在屁股下面。

宋银珠用胳膊肘捣了朱殷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你说,周芸会不会给赵长松下毒?”

“换肯定会。”

朱殷双眼微眯,迎着日头看向刺眼的光芒,“要是我早就把赵有才那狗东西毒死了,绝对不会留他到现在。”

什么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狗屁。

憋都把人憋死了,最后的胜利也不能改变她当初所受的苦。

一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赵长松觉得咽下去的每一粒饭都如砂砾。

曾经他也无数次幻想过和周芸这样过日子,他挑水她浇园,他烧火她做饭。

然后两人面对面吃饭,身边还有几个孩子环绕奔跑。

叫她妈妈,叫他爸爸。

一行清泪从赵长松的眼中涌出,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半天才颤抖着唇,说出了两人再见后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

“没关系。”

周芸放下碗筷,柔声道,“碗筷你洗了吧,我该走了。”

赵长松站起身,看着周芸从东厢房拿出一个很小的包裹。

这个包裹太小了,小的让他怀疑里面都放不下一件衣服。

周芸将包裹放在饭桌干净的一角,慢慢打开,里面是个红木的首饰盒。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你要看看吗?”

赵长松抹了一把泪,拼命摇头:“不……不用。”

“还是看看吧,省得以后说不清。”

厚实的首饰盒打开,里面一把旧木梳,一个坏了的用胶布贴好的圆镜子,一对褪色的珍珠发卡。

“周……”

赵长松喉头哽咽,半晌才发出破碎嘶哑的声音。

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票,“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你拿着。”

他希望周芸能拿着,可能这样他心里才能好受点。

“谢谢,不用了。看好了吧,我该走了。”

周芸收拾好包裹,拎在手上转身就走。

“你去哪。”

赵长松追上几步,想说你留下,可他知道自已没资格让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留下。

“回家。”

周芸头也不回,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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