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班的事情,流程和准入条件商议定后,便全部交由温言处理。
易知知将小宝送去特别班后,便再次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
京畿三城,永昌府以南的交界处,大平原上。
朝廷集结的五万军队已经在城内驻扎。
城外是萧子规从山东一路带过来的萧家军。
除了驻守在山东的一万人,用来防着山东王,在大平原外的平昌县驻守的萧家军,共计三万人。
军师赵文,此刻正坐在中军帐中,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随意把玩着。
军帐的主位空着。
他坐在左首第一排的位置上。
旁边一排,坐着好几个穿着盔甲的将军。
他对面也坐了三个人。
还有两个人正在中间的空地上,焦灼地走来走去。
二人都生得膀大腰圆,很是壮硕,孔武有力的样子。
这时,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军开了口:
“我说,你们倒是想个法子啊!这朝廷五万大军,咱们才三万人,怎么打?这几年还包括了两万新兵蛋子呢!训练都没几天,上了战场,那就是死!”
他一出声,如洪钟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然而,接下来,帐内却一片安静,无人接话。
络腮胡将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这些人脸上,看不出半点儿别的情绪。
没一个着急的。
看着还格外淡定。
显得他的着急,像是个笑话似的。
络腮胡将军气得吭哧直喘气:
“特娘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人家都快打上门了!你们一个个的,一点儿都不担心?难不成,就等着这天呢?”
他眼神里带了些怀疑,从坐着的这些人脸上缓缓扫过。
那双虎目之中,全是怀疑和暴躁。
仿佛谁要是一句话说不对,他就会立刻扑上去跟对方拼命。
赵文有些无奈。
他拿折扇敲了敲桌子:
“孔将军,咱们冷静点儿,行吗?”
“冷静?你让咱咋冷静?!朝廷的兵都快打上门了,咱们将军不在,你们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让咱咋冷静?!”
“你特娘说谁是缩头乌龟呢?!”
原本还淡定地看着他闹腾的几人,这下也坐不住了。
特娘的,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
这关乎他们的尊严!
孔将军也是丝毫不惧,虎目一瞪:“谁应老子就说谁!”
“你特娘再说一遍!”
应声的将军忍不住伸手推了孔将军一把。
孔将军这下也恼了:
“你特娘再动手试试!”
“老子就动手了,你要咋滴?!不服?咱们划下道来比比!”
“比就比!”
俩人越说越上头,一个个的,原本被晒得黢黑的脸,这会儿都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你推我一下,我捶你一拳的。
一边对骂,一边打,渐渐地就开始直接上了拳脚。
其他人见情势不对,忙上前拉人:
“行了行了。老孔,老邓,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快住手。”
然而,这会儿俩人已经上头了,哪儿顾得上别人的劝阻?
一边挣扎,一边不忘朝对方出拳踢腿。
一时间,整个军帐内,闹哄哄的一片。
拉架的人被误伤了好几次,也恼了,立刻加入了战局。
一时间,七个人直接打作了一团,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你抓我头发,我咬你胳膊。
闹哄哄的,像是泼妇打架。
“行了!”
赵文看着这群人,只觉得头疼。
将军这才走了三日,这群人就跟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似的,有点儿太肆无忌惮!
瞧这打架的样子,跟小娃娃有啥区别?
他不情不愿的声音,却极为有用。
原本打作一团的一群人,立刻都停了下来。
只是,却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动。
赵文垂眸,看着在地上叠成各种扭曲形状的同僚,只觉得眼睛也跟着疼了。
这个揪着那个的耳朵,那个又抓着另一个的头发。
这个拿两条腿锁着那个的脖子,那个又拿两条胳膊死命抱着另一个的脚。
歪七扭八,蓬头垢面。
赵文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头疼眼疼。
他干脆站起来,就往外走:
“算了,你们继续吧。我去给你们喊人来,给你们加油鼓劲。”
七个副将:……
“那啥,军师,你等等,我们就是闹着玩儿的,没打架!是吧?”
孔将军忙不迭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
说话时,还不忘跟地上的那群同僚使眼色。
这群人也不是傻的,忙都急忙爬了起来,笑着附和:
“对对对,我们就是闲着无聊,闹着玩儿的。闹着玩儿的。嘿嘿。”
见赵文转身看来,一个个忙又赶紧扒拉一下自已的头发,拍拍身上的土,扯扯盔甲,站得笔直。
开玩笑!
赵文虽然平时穿着长袍,还拿把折扇,看着跟个读书人似的。
但这人武力值一点儿都不低的,好吧!
在他们营里,那是仅次于将军的存在!
他们这七个人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他!
况且人家还有脑子。
随便转转眼珠子,就能把他们七个坑得爬都爬不起来!
赵文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群一脸讨好的憨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真是闹着玩儿的?”
七个人忙不迭点头:“对对对!闹着玩儿的!”
“在军帐闹着玩儿?!”
这话一出,七个人脸上的讨好立刻都垮了下去。
个个垂着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赵文却冷笑一声,一点儿没心软:
“既然这么有精力,那就好好跟着那群新兵蛋子操练去!在将军回来之前,谁的人不合格,那就当着全军的面继续操练!”
这话一出,七个人的脸差点儿没直接扭曲了。
操练新兵,那是下面军官的事儿。
如今落在他们头上不说,还要比试!
当着全军的面操练?
那特娘的,脸都要丢尽了!
但看着赵文认真的眼神,这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行了军礼:“是!”
然后纷纷跑了出去,接手新兵操练。
出了军帐,一个个又开始用眼神较量,甚至走路时,还别着对方的肩膀。
但却没人敢再发出声音来,生怕被赵文听见,让他们更丢脸。
等这群人一离开,赵文板着的脸便放松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呵!
一个个的,就是吃得太饱,没事儿干,才会天天跑这儿来给他找事儿!
有这功夫,他多躺会儿,多爽快!
他笑得轻松,将手一背,回到自已方才坐的位置上,悠然坐下。
将自已整个人往下滑了滑,就这么斜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闭着眼,晃着脚,嘴里哼着小曲。
唉~
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嘛!
啧啧!
早知道就跟着将军去东北了。
东北这几年可以算得上是全盛国最平静的地方了。
在那儿,说不准还能过几天好日子呢!
也不知道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有没有联系到林国安?
*
正被自家军师念叨的萧子规,此时却并没有在宁古塔驻地,也没有联系林国安。
嗯。
萧将军是一点儿公事没理,又一次爬上墙头,跟隔壁的小姑娘套近乎呢!
“易姑娘,咱们以前真的见过,你要不好好想想?你爹还是御史大夫的时候,有一次带你参加宫宴,你要更衣,还是我带你去的呢!”
正在看着信件的易知知:……
好吵!
“我说萧将军,听说朝廷五万大军已经到了平昌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套近乎啊?”
自从那天见过面后,这人就天天坐在两家的墙头上,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嘴也半点儿不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