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吗？还以为你们徐家是多么厉害的资本家呢，原来不过是给外国人下跪的玩意儿，那个徐淮一脸浪荡样，不会给外国大汉卖过屁股吧？」
徐淮气得发了疯，他疯狂地辱骂我，而我只是捂着嘴一直嘲笑他。
等他骂完后，我便一脸好奇地问他「你不会真卖过屁股吧？啧啧啧……」
徐淮被我气晕了过去，被狱警拽着一条腿拉了回去。
他昏迷着进入了自己的牢房。
徐淮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看得一个胸口长毛的外国大汉眼都直了。
所以徐淮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卖了屁股。
他忍着屁股的疼痛，耻辱地哭了，没想到他真的变成了给外国大汉卖屁股的人。
徐淮犯下的罪行实在让人恶心，所以他光着屁股醒过来的时候还没哭够，便被一群犯人拳打脚踢了一顿。
这种作恶多端，又出卖祖国的人即使在监狱里，也被其他犯人瞧不起。
我时不时地就要去监狱见见徐淮，每次都把他气晕过去。
后来他不想见我，犯人们便阴阳怪气说他怕我。
没办法，徐淮只好一次次见我，一次次情绪激动地骂我，一次次被我气晕。
后来，那些被徐淮迫害的受害者家属们建了个群。
他们和我一样，一直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中，从来没有走出来。
得知了我的行为，我们开始轮流去监狱看他。
怕有些人说话不够犀利，气不晕徐淮，我们经常在群里分享怎么侮辱他更为致命。
11
徐淮这种身体早就透支的弱男子，在监狱里一个都打不过。
想到他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连犯人们都义愤填膺，正义感爆棚了。
不过犯人们做起事情来总是极端的，他们表达正义的方式极其另类。
将徐淮打得人不人鬼不鬼后，犯人们开始在他身上肆意大小便。
徐淮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坨大便，四周萦绕着许多苍蝇。
因为他实在是太恶臭了，犯人们也是讲究卫生的，所以他们把徐淮关在了厕所里。
最终徐淮在被我们阴阳怪气地嘲讽和犯人们花样百出的侮辱下，心脏病突发，死亡了。
说白了，他是被活活气死的。
那天，我们这些受害者家属聚集在一起，开设了一个集体的灵堂。
里面摆满了黑白照片，我们却不害怕。
我们将花圈摆满了灵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
「老公，晨晨，你们可以安息了，我终于报仇了……」
终于，这场盛大的葬礼，再也没有了悔恨和不甘。
我们这次，真的要送逝者上路了……
徐家的远房亲戚给徐淮办葬礼的时候，我们全部跟了过去。
我们所有受害者家属就站在灵堂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徐淮的黑白照片。
最后远方亲戚大气也不敢喘，眼睁睁看着我们把徐淮的黑白照片拿了下来。
我们把相框毁了，把相片撕成了碎片。
曾经徐淮高高在上，视普通人生命如草芥，随意便能毁灭普通家庭的一生。
曾经他丧心病狂，出卖祖国利益来牟取暴利，将家国荣辱抛之脑后。
后来，这个用嘲讽眼神看人的高贵人，他只能以马桶为屋，与粪便为伍，同臭水沟同流。
他瞧不起的普通民众，骑在了他头上拉屎。
死后连照片都被撕烂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12
在最近的一次直播中，我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抱歉了各位粉丝们，一直隐瞒着大家真实身份，我的真名是周青青，也许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亲热地喊我一声青青。」
网友们看着我的直播，开始阴阳怪气：
「整容脸美女又开始给自己立人设了，来来来，大家快来一边品尝直达盆腔的葡萄酒，一边吃瓜哈哈哈！」
我对于网上的各种嘲讽无动于衷，走到今天，所有的声音都是我可以预料并愿意承担的。
大仇已报，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我真实的面容已经不在，起码真实的身份应该属于我。
我要以晨晨的妈妈这个身份活着，我要以周青青这个名字活在世界上。
我说出了真相「我的丈夫就是视频上那个被拖行500米的受害者，我的女儿就是被他们活活掐死的那个小女孩。」
评论区一时陷入沉默，就好像被管理者清屏了一般，大家全都默契地停止了疯狂吐槽。
那天晚上我的直播人数剧增，直播屏幕里是满屏的青青。
我从那一句句「青青」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网友ID，是李助理。
是的，我一直隐瞒着真相，现在他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下了直播后，李助理约我吃了晚饭，他真诚地感谢我帮助了他的家人。
我笑着摇了摇头。
伴着西餐厅悠长浪漫的小提琴，李助理看着我的眼神渐渐变得动容「忍耐了那么久，很辛苦吧？」
我闻言微怔，颤抖着手抿了一口红酒，将要涌出的泪光忍了回去：
「比起老公和女儿所受的伤害，我一点都不累。」
听到我提起老公和女儿，李助理垂下眼眸，将眸里渐渐燃烧的火焰收敛下去：
「青青，你是个勇敢的人，我比起你来实在是懦弱又无能，我似乎……不配做你的朋友」
我轻轻摇头「我的潜能是在巨大的刺激后爆发的，希望你一直不会爆发这样的潜能。」
李助理张了张唇，我淡淡笑了笑。
我拒绝了李助理的告白，回了家。
看着客厅里两张黑白的照片，给他们上了香。
我将房子留给了亲戚，带着老公和女儿的照片离开了这座城市。
李助理给我打了几通电话，都被我一一挂断了。
上飞机前，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会等你」
我没回他。
老公和女儿出事那天，我在家一直等啊等。
可我要等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14
过了很久后，我再次回到了这座城市。
我受邀请回到了母校，站在台上给学弟学妹们演讲。
看着台下洋溢着青春的笑脸，我一时有些恍惚。
想起好多年前，老公和我也是这所大学里青涩的学生。
那年正是青春年少，少年眉眼温和，笑容满面。
在落叶纷飞的秋季，他紧张得满面通红，颤抖着声音说他喜欢我。
我扎着高马尾双手插兜「喜欢我？除非一生一世宠着我，不然我才不稀罕！」
少年听着我傲娇的语言笑得灿烂「好，我听你的。」
他好像不太会说情话，但总是按时给我买好早饭，占好自习室的位置。
我的大学舍友给他起了个外号「听话哥」
后来我们结了婚，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我记得生晨晨那天他守在外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坐月子的时候，他一边哄女儿一边照顾我。
晚上看着我起夜喂奶，他总是红着眼睛跟我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其实我哪里有苦，两个人窝在温暖的家里，看着可爱的女儿，我的心里只有甜蜜。
后来女儿上了学，他承包了家务和女儿的接送任务。
有时候，他也会苦恼地看着女儿写的乱七八糟的作业。
这个时候女儿会跑过来对我撒娇，我吃着水果笑着说「乖，晨晨已经很棒了！」
每次这种时候，好脾气的老公便会气鼓鼓「你是好人，我是坏人！」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到永远。
我以为老公会如少年时承诺的那样，宠我一辈子。
可是，他还是食言了。
葬礼结束那天我把花放在墓前。
看着女儿的照片，我语气慈爱：
「我的晨晨宝贝，以后不用再苦恼那么多写不完的作业了。」
看着老公的照片，我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骗子！」
「说好的宠我一辈子，老公，你还是没做到。」
突然胳膊被轻触了一下，老师看着我满目泪光，担忧地问道「还好吗？」
我回过神来，擦着眼泪摇了摇头。
看着台下同学们青涩的脸庞，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同学们，青春没有回头路，生命亦然。珍惜眼前人和每一天，便是对人生最大的敬意。」
那天，我在校园里漫步了好久好久，穿过落叶铺满地的小路，仿佛听见了少年羞涩又笃定的那句「好，我听你的。」
番外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似乎变了模样。
看着镜子里精致而又陌生的脸庞，我感到迷茫。
身边无数人在夸奖我
「美女主播！」
「精致女孩！」
「大美女姐姐！」
也有人在嘲笑我
「整容怪！」
「哪个五官是你原生的？」
「亲妈不认识系列。」
后来徐淮来了，我亲眼看见他杀死了我的老公和孩子，然后将我抱进了怀里。
他笑得猥琐「冯萱，叫声老公听听！」
我气愤地推开他，大声喊道「你不是我老公！我叫周青青，不是冯萱！」
他大声嘲笑我，把我带到镜子前，指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说道：
「你看看自己的这张脸，你是周青青吗？」
我看着那张脸尖叫「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然而魔鬼的声音却一直在耳边萦绕「你不是周青青，你只是冯萱！」
「你打算顶着一张假脸去冒充周青青吗？你老公和你女儿认得出你吗？」
徐淮笑得猖狂
「冯萱，就算你为你的老公和女儿报了仇又怎么样，他们已经不认识你了，他们不会爱你这张假脸！」
徐淮不停地叫我冯萱，这个假名字就像诅咒一样，在时刻提醒着我，我从脸到名字，都是假的。
我再也做不回周青青了。
这样的噩梦我已经做了无数次了，即使在梦里，我仍然气得颤抖「徐淮，就算这是无尽的地狱，我也要杀了你再下地狱！」
我握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地冲他走去。
我知道我深陷在了噩梦里，我要自己打破这梦境！
看着我发了疯的神情，徐淮害怕了。
他转身刚跑了几步，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退路。
我看不清他身后的那个身影是谁，只看见了徐淮的身子开始变得透明。
我的心脏似乎也慢慢变得温热起来，仿佛在告诉我这一切的噩梦都结束了。
我呆呆地看着徐淮消失的方向，一切都结束了，我的美好生活结束了，复仇也结束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每次都将眼泪憋回去。
如今好像终于到了可以大哭一场的时候，我掩面哭泣，哭得很崩溃很彻底。
不知道在梦里哭了多久，衣角似乎被人抻了一下。
我这才将脸露出来，低头看见了晨晨肉乎乎的小脸，她还像以前一样健康可爱。
晨晨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关心，担忧地看着我：
「妈妈，别哭了。」
我又惊又喜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她「晨晨？你回来了？你舍不得妈妈对不对？」
晨晨乖巧地点头
「是我呀妈妈，不要哭了好吗，哭鼻子对眼睛不好的，妈妈眼睛最美了，不能变成肿肿的。」
我听到晨晨的话，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晨晨，我的样子变了，妈妈顶着一张假脸，你会不会以后不记得妈妈？」
晨晨摸了摸我的脸「妈妈美丽的模样永远在我的心中，我不会忘记妈妈！」
我忍不住哽咽起来「妈妈也是，妈妈永远不会忘记晨晨！」
晨晨摇头「爸爸说，妈妈不能活在过去。」
「爸爸在哪？」
晨晨回头，看向了徐淮消失的地方。
那里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金色的光芒中走了出来。
他还如初见那般，明眸皓齿，温润谦和。
我站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声几乎是止不住的「老公！」
老公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后背「老婆，我把你的噩梦赶走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能干扰你。」
我的眼泪和鼻涕蹭在他的衣服上面「你和晨晨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只要和你们在一起！」
老公叹了口气，他一边轻柔地用衣角擦着我的鼻涕泡泡，一边劝我：
「老婆，你的人生还很长，我和晨晨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我们希望你能从痛苦中走出来，希望你被人照顾和保护，而不是一直困在原地，为了我们伤心和难过。」
晨晨也走过来「妈妈你要有新的宝宝，他们会代替我来爱你。」
「老婆，如果你一直困在伤心里走不出来，我和晨晨也不能放心地离开人间去投胎。你好好珍惜生命和眼前人，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宽慰。」
我哭了好久，才擦干眼泪「我知道了，大骗子！」
老公笑了起来，他牵着晨晨的手向金色光芒处走去。
我叫住了他们「老公！晨晨！」
「拜拜！」
晨晨挥了挥手，笑得很开心。
后来我睡得很安稳，在梦的尾声，我似乎听到了温和的男声轻柔地在我耳边说了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