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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转身是你

夏季是连绵的雨季,快到期末,窗外的天空总给人很压抑的感受,似乎感觉到“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森恐怖之感。

在魏婉清和邱风的帮助下,我们几乎所有课程都提分到了90分以上,我和岳重山也渐渐迈入好学生之列,岳重山跟邱风在学习上暗暗较劲,有一次生物考试,他居然超过了邱风和魏婉清,拿了98分,考到了班级第一的好成绩。

叔叔阿姨把岳重山的进步功劳安在我身上,在岳重山的生物试卷发下来时,阿姨洗了刚上市的杨梅给我,对我说道:“轻舟,重山成绩提高你功不可没,今天阿姨给你烧小龙虾吃。”

可就在这样潮湿而阴郁的夏季里,我犯了一个错误,害得岳重山生病住院了一个星期,落下了一个星期的课程。

那天早上,天气预报说快要下雨,岳重山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往学校狂奔,好歹是赶在下雨前到了班里。我们刚进教室,窗外的雨便“哗啦啦——”开始倾盆下了起来,好似天宫在开闸放水,一瞬间,绵密的雨水如针一般掉落满地。

“交作业啦,交作业啦。”何洛洛是我们小组的小组长,她催促我们交作业。

班里,很多学生开始临时抱佛脚借别人的作业抄,好在现在的我和岳重山己经在家里完成了作业,完全可以慢条斯理,不需要像他们一样赶。

正在我“优雅”地一项一项掏出作业本时,何洛洛对了一下作业,对我说:“还差一个作文本。”语文老师昨天布置作业让我们在作文本上把上次试卷的作文重新写一遍,可我昨天写出来很得意的作文,作文本偏偏就是找不到,我开始有些慌了,抹了抹头上的汗粒。

“不会没写吧,作文补起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呀!昨天语文老师着重强调了,他很看重你今天的作文的,你也是好学生呀?怎么带头不写作文?”何洛洛又开始了她一连串的假设和想象,她是一个爱好讲故事的人,因此有时候话就显得特别多。

“我写了。”我反驳何洛洛,随后我脑门一拍,想起来,好像昨天收拾书包时,好像有一个本子掉了下来,想来那就是作文本,我拍一拍脑门,对何洛洛说:“糟糕,我作文本放家里了。”

我很喜欢语文老师,看重语文对我一丝一毫的评价,此时窗外又是大雨,我急得快要哭出来。

岳重山交了作业,看到我的状况,急切地跑来,问到:“怎么了?”

何洛洛表情丰富,头向上倾斜,眼睛只留下眼白,用手掐着人中说道:“晕,喻轻舟的作文本没带,不知道是没带还是没写哦。”

“我不想让语文老师说我是一个坏学生,岳重山要不你自行车借我,现在还没上课,我骑过回去拿本子。”我带着哭腔对岳重山说道,就算早读迟到一点也好,总比语文老师认为我是一个学习态度不端正的学生要好吧。

“可外面下这么大雨…”岳重山望着外面瓢泼大雨无奈皱了皱眉头,随即他便云开雾散,摆出一副灿烂地笑容对我说道:“这样吧,你等我,我回去帮你拿,你这柔弱的体质万一淋雨感冒了可不划算。”

“可你淋雨也会感冒呀!”我有些不放心地对岳重山说道。

“没事,我不是有伞吗?你的语文作业本重要。”岳重山拍拍胸脯,像一个准备英勇就义的勇士,最后给了我一个如向日葵般的笑容。

我看窗外,岳重山打的伞被风吹得倾泻到一边,雨水毫不留情打在他脸上,他艰难地向前骑行着,任风吹雨打丝毫不慢下来脚步,他居然一气呵成在早读打铃之前就回来了,浑身湿透,但他胸前护着的我的作文本却一点水都没有进。

语文老师表扬了我这篇以转身为命题的作文,这篇作文的导语是“只要我转身,不管多远,你们都在原地等待,感谢你们的陪伴与守候。”中间我虚构了我小学时爸爸妈妈陪伴在我身边的事情,实际上,一首在原地等待陪伴和守候我的人是叔叔阿姨和岳重山,爸爸妈妈不过是今年陪伴着我而己,但随着语文老师一句接一句的表扬,我的虚荣心伴随着语文老师的表扬升高到一个新高度,我感觉我整个人坐着火箭轻飘飘地升上天空,我并没有注意到淋了雨的岳重山正在微微发抖。

虽然路上坚持骑车带我回来,但晚上回家,岳重山便病了,他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不绝于耳,为了防止传染给我,一回家他便把口罩戴上了。

“重山,你这是发烧了呀。”阿姨看岳重山在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还在不停咳嗽,写作业的时候,不禁摸了摸岳重山的脑门,然后说道“不行,重山,你这得去医院。”

小时候总是我生病得多,在我的记忆里,岳重山好像从没生过病,在我心里,他和钢铁一般坚强,这一次怎么会突然生病呢?我的愧疚之情到达了顶点,我不应该让岳重山帮我拿本子的,或者看到他衣服淋湿应该跟老师说让他回家换一件,我应该在吃饭的时候多关照他,跟老师说他生病我们中午回家,让他中午能得到一个很好的休息,也许岳重山就不会生病。

但岳重山就是发烧了,一生病就是一个星期,医生诊断是支气管炎,岳重山办了住院,就住在了医院里。出于愧疚,我每天一放学就去看他,帮他把所有要学的东西整理好,等他稍微好一点我就认真地帮他辅导作业,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帮他倒水、送饭、给他削苹果吃——我虽然时常有水果吃,但此前从来都是岳重山帮我切水果,我还没碰过水果刀,这次削苹果,居然把手削破皮了。

岳重山虽然虚弱,但他还是按铃,找护士要来一个创可贴给我贴上,对我说:“喻轻舟,你不要总是来看我,我会传染给你的,你安心在家写作业吧,不用管我。”

“不,本来生病的人应该是我,你是替我生病的。”我感觉实在愧疚弥漫了我整颗心,我只希望能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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